摇头道:“我不愿意被这牌坊束缚,牌坊太重压的人喘不过,我不另嫁不是为他守寡,我这后半生没遇到比他好的。不靠别人,我自己编灯,能养活自己。这辈子我是我自己,不是别人的附庸。”
萧妩认真地听着,抬头看了样裴贺,眸中带着茫然,她不明白老妇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裴贺安抚地摸了摸萧妩的脑袋。
外头的雨渐渐停了,日光从没屋缝中穿入,铺满了狭小的屋子,晃动的烛光也熄灭了,留下一缕白烟。
“婆婆,这个灯笼多少钱?”萧妩指这一个已经做好的兔子灯笼道。
“三文钱”,那老妇人道。
萧妩身上没有银两,她抬头看了眼裴贺。
裴贺正欲给钱,老妇人却道:“我家阿黄咬坏了你们的纸鸢,这个灯笼算我赔给你们的,不用给钱。”老妇人将灯笼塞人萧妩手中。
萧妩还欲将发簪抵给她,老妇人却已经将门合上。萧妩回头看了眼小木屋,屋子被雨后的烟雾笼盖。
萧妩玩耍的兴致还未消减,不愿这么早回去。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拉着裴贺去瞧。
那声音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雨后的林间有些泥泞,裴贺瞧出了萧妩不愿意踩泥坑,弯下腰将她背了起来。
等二人走近了,才发现那声响是种树人发出的。约有十人左右,运着几捆树苗。
萧妩上去问了他们种的是什么树。那种树人答道:“是枇杷树。”
“你想要种树玩?”裴贺问萧妩道。
种树是萧妩从未尝试过的,她点了点头,“我想跟你一起种。”
裴贺跟那种树人协商,购买了一根树苗,又借了工具。
虽是萧妩提议的种树,可大部分的活还是裴贺干的,萧妩只在一旁帮他扶住树苗,又或者是帮他搽搽汗。
“你可以在上面做标记。”树已种好,裴贺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萧妩。
萧妩想了想,在树上刻了一个“裴”字,将皇姓刻在树上,她也是大胆。裴贺将匕首拿过,在上面又刻了一个“萧”字。
一“裴”一“萧”,这树的归属权便定下了。
见天色不早,二人也该回城了。裴贺给种树人一锭银子,差他照顾树苗,事罢,二人就上了马车。
等进了城已是傍晚,夜色未落,城中已点上了灯笼,京都的夜晚如白日般热闹。萧妩拉开帘子,瞧着外头的贩夫走卒,车如流水,好不热闹。
“要不要下去走走?”裴贺问道。
二人下了马车,被雨水洗过的街道在灯光照耀下,更显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萧妩看见路上有奔走的士兵,被吸引了视线,“他们在干什么?”萧妩指了指告示榜旁的士兵们道。
裴贺认出了那是陆家的兵,“他们大概是在贴什么榜文。”
萧妩想去凑这个热闹,便拉着裴贺往那处走。那榜上贴着是一个女孩子,五六岁模样,最特别的是她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那胎记覆盖了四分之一的脸,让她原本娇俏的鹅蛋脸,端正的五官都失了颜色。
萧妩觉得一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她又想不起来了。
裴贺见她蹙这眉头,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妩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饿了。”
“那我们便回府吧”。
萧妩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们可不可以在外面吃?”
裴贺瞧她的样子,想来是已经想好要吃什么了,“你想吃什么?”
“我们可以可以去吃上次那家馄饨?”
上次端午节萧妩吃过那家馄饨店后就馋着慌,也不是那家店的馄饨味道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她莫名觉得那家馄饨店熟悉,有种温暖的感觉,像是在那里有过快乐的回忆。
陆远奚行礼道:“太子殿下。”
“陆小将军怎么在这?”裴贺问道,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纸上,不用陆远奚回答已明白了大概。
“今日下雨,寻找家妹的画像被雨淋湿了,需要换上新的。”陆远奚回答道。
陆家找那走失的嫡女已经有十余年,没想到找了这么久,毫无收获,陆家父子还依旧找的这般认真。
陆远奚的视线落在裴贺身旁那女子身上,女子带着帷帽,看不清模样,衣裳是上好的绸缎,手上的玉镯清透温润,想来就是外面所说的裴贺的宠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