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珈神色一顿。
【今晚是我发小孟序回家小孩的百日宴,他宴请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经伦在生命健康领域方面,即将合作的一家德国药企在亚太区的负责人。因为该负责人的个人偏好,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商业因素堆积下来,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出席一下这个宴席,于是我就顶替了叶猷扬来和你见面。】
杨思珈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
对哦,他来相亲的目的也不纯啊。
那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杨思珈索性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来和我相亲,其实是为了让我陪你去这个晚宴,而不是真的来相亲?”
“对。”
“而你现在又是送花又是转账的,是想先稳住我的情绪,再说明真相,好说服我陪你赴宴?”
“送花转账是想表达我的心意,是身为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不是吗?”
“……”
“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做任何事情,不是都应该和你分享,和你报备吗?也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如果要参加需要有伴侣出席的宴会,我不是都应该,也只应该寻求你的帮助吗?你放心,你只需要露个面,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我也一定全程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行动,时时刻刻保证你的安全。宴会结束后,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家。”
“……”
“可以吗?杨思珈。”
“……我没衣服我不去。”
“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我社恐,全是陌生人的场合我不自在,我不想去。”
“那你就在客房里休息,做个SPA吃点东西,看看电影打打游戏。等结束了我上楼叫你。”
“其实你可以重新物色一个女伴。”推脱未果,杨思珈不假思索地提供新方案:“我这种条件的女生,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你要是接触不到,我帮你找。”
那头突然陷入沉默。
“喂?”
没信号了吗。
杨思珈看了一眼手机。
也没有提示说哪方的手机信号差啊。
“你是想说,在餐厅的时候,你说要和我交往是在耍我?”齐涵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地越攥越紧:“是因为高中时候的事吗?对不起,那件事确实是我和我朋友的不对,我……”
“不是因为高中的事!”杨思珈急忙打断他:“你就当我昨晚通宵打游戏,把脑子熬秀逗了就不受控制胡言乱语,一不小心中伤了无辜的你,害你走了一回霉运。你看,我们之间既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对彼此也还没有滋生出任何的好感,你之所以会答应和我交往,也只是因为缺乏相亲经验,短暂地被我这种简单粗暴的沟通方式所震撼,觉得新奇,就糊里糊涂地同意了。我是非常理解的,我现在也很后悔,我对我这种不负责任的口嗨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我是发自内心地为对你造成了困扰感到万分抱歉。所以,我们索性分手吧。我把你转给我的钱和那束玫瑰花的钱一并退给你哈,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老同学。”
但,齐涵却语气沉冷且坚决地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不,不同意什么?”
“不同意分手。”
“……请问是为什么呢?”明明明晚才收假进场,杨思珈却惊觉梦回第一次自己带项目的时候,和客户沟通‘为什么不可以帮他逃税’这件事而不停保持着微笑回应‘为什么不可以帮他逃税’的原因时,客户不停在对面跟念咒似的不停重复无数个为什么的那个凌晨。
不过这次发出‘为什么’的是她。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她的脑子已经开始不停重复这几个字了。
“我没谈过这么短的恋爱。”
What???
他说的是中文吗?杨思珈怎么没太听懂?
没谈过几个小时的恋爱和不同意分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是什么奇特逻辑?
难不成在他那儿还有个最低恋爱时间标准,就算想分手,也必须要达到那个指标才能分?
“你有病吧你?老子管你有没有谈过这么短的恋爱啊!”杨思珈的怒火在瞬间就被点爆了,她破口大骂:“分手!”
但两个接近破音的字一吼出口,杨思珈又有些后怕了。
毕竟对方是经伦太子爷,在俞宁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肯定没被几个人这么吼过,而且还是她理亏在前,他要是被激怒,打击报复她,就算只是雇几个小混混隔三差五去单位骚扰添乱,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她虽然不打算在俞宁待太久,但也不想刚灰溜溜回来,就又得灰溜溜换地方混。
短短一年之内,就有两座城市容不下她,那真是逊毙了。
杨思珈换了好几口气,才总算鼓足勇气要撇下脸面道歉安抚,再慢慢迂回谈判,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齐涵的声音。
“杨思珈。”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在努力压住怒气,但效果微乎其微。
“刚刚送花的时候,你一开门就藏爱情卡,一看到我就关门,是因为你没有告诉你妈相亲对象换人了,对吗?看你妈的反应,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