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满福早市所有来小美早餐摊吃饭的食客发现摊位前比前几日又多了一块牌子,这回画的是如何做油条,做麻球,每一道工序都十分详细,而且生怕有不认识字的,木板上的简笔小画也十分生动形象。
“老板,老板!哎哟!你怎么就这般大方呢!”吴雨端着手上的炮仗面,头一回连面条都没有来得及吃,就火急火燎地占住平日里常站的位置:
“一个葱油拌面已经让许多店家瞅着机会了,油条麻球才上了几天,你这就把配方巴巴送出去!仔细吃亏呀!”
“瞅瞅下面的小字!”秦芳芷笑着拌面。
吴雨揉揉眼睛,定睛一瞧——十来个字认识五个,他一巴掌拍上身旁小厮的脑袋:
“你识字,念念!”
那个看上去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小伙凑上前,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学习过的知识,磕磕绊绊道:
“可接受合作制,食谱合作相关问题请于西三街19号咨询,开放时间,未时一刻至未时三刻。”
“你这是……”吴雨哧溜一声将碗里面的炮仗面嗦进嘴里。
“我到底不是本地人,指不定十年八年后不在平城做了,你也别怪我人傲气,我这手艺自信有些名堂,我要是哪天离开平城,客官你可想念手上这碗炮仗面?”
“那是自然!”吴雨点头如捣蒜。
“老板,你要走?!”排在正前方的老潘嗓门大,一嗓子吼得后面的食客都急了神。
“老板要何处去?”
“可是要回老家了?”
“那俺们怎么办!俺昨日才吃上你铺子上的面疙瘩呢!”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眼我一语,这下连排在队伍最后面的食客都听见了,高声嚷嚷起来。
“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且还要做上好久呢!”这回轮到秦芳芷慌了,她只是觉得大伙儿定舍不得她的手艺,却没想到大家的反应会这么大。
尤其是排在最前面的老板,他刚和马老板运了粮食回来,早上城门一开刚回的平城,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听说小美摊子又出新品了,他摸了一大把铜钱,终于挤到最前面。
如今这个脸黑如碳的高个子壮汉竟然还露出了极度委屈的表情。
平儿和如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秦芳芷,后者连连摆手,高声安抚道:
“诸位别担心,我不是要走,只是想着多年后我若要回老家探亲,总得让大伙儿寻着地方继续吃葱油拌面,饭团花卷不是?再说了,现在种类多了,我还想着过些时日盘家大点的店面,再多开发新品呢!莫慌莫慌!”
“哎哟!这吓死俺了!”
“可不,俺家丫头最喜欢你家的番茄饭团,老板你要是不做了,俺上哪儿给丫头买去?!她指不定怎么哭闹呢!”
“不过,老板你要开店面?地址选在何处?日后俺们上何处寻去?”
“是啊是啊!盘个铺子好,这往年关走,愈发冷了,有了铺子,就不消冰天雪地的露天吃!”
“也不用选油条还是花卷了,到时候岂不是都能整上?”
冻得直搓手,跺着脚哈气的众人又高声议论开来,今日的队伍比以往又热闹了几分。
“我就说,老板,我和徐兄的建议不错吧?盘铺子可有本钱,哎呀,你无需担心,我和徐兄都能帮忙,尤其我这兄弟,只要你开口,他可不巴巴儿的给你忙前忙后?”
吴雨又往摊子旁边挤了挤,探头,用只有他和秦芳芷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他天生一双狐狸眼,眼里就算没有热任何情绪,但只要直勾勾地盯着人看,都说不出的水波潋滟,深情款款。
话音刚落,一双手从他背后伸过来,揽住他的胸就往一旁带,没等人嚷嚷出口,面若冰霜的飞影冷着一张脸,手上力气半点不减小,冷声道:
“有油,太近,危险。”
“你谁呀?”吴雨唰得打开这扇,眼神示意自己的小厮上前“救人”,小厮咽了咽口水,对上双手抱臂上前一步的岁云,又默默退了回去。
“打手!”飞影言简意赅。
“请来护我们一家的。”秦芳芷忙解释:“这不就咱们姐妹俩还有一个平儿嘛,总得有人护着不是。”
她手上功夫不停,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笑着解释。
“放开我!”吴雨扭了扭身子,用折扇打飞影的手,后者不为所动。
“怪不得,我说他俩日日都在!”吴雨无法,只能由飞影揽着,二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持,但就算如此,也不妨碍他继续寻秦芳芷说话:
“老板,你若要打手,寻我家徐兄弟……哎哎哎!哎呀呀!你个粗人,力气怎得这般大!哎吆喂!勒着小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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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小院,门户大开,透过敞着的木门,浓郁而诱人的牛肉香随着冷风飘出来。
风寒刺骨,但这香味却暖人。
小厨房里主仆三人忙得热火朝天,噼里啪啦的炸菜声给这不大的厨房添了不少的烟火气。
秦芳芷把土豆切厚片,放到油锅里煎至两面金黄,擀成薄圆形的面团在油锅里炸成薄薄脆脆的油饼。
还有切成块事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