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策马前行,其余诸人亦皆跟随于后。 一众人等,在刘震手下骑兵的护送下,一同回返关索岭营地。 至于那被刘震劈杀的赵茂然,则是曝尸荒野,无人收拾,估计在不久之后,就会沦为猛兽的美餐了。 穿过一道曲蜒的山谷,朱慈煊发现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平整的谷地。 “太子殿下,此处就是在下与部众所驻的关索岭。” 朱慈煊点了点头,他放眼望去,心里头却兀得发紧。 他看到,这处平谷的面积并不大,且多有坎圻并不平整,这就意味着刘震等人的发展空间将十分有限。 而刘震及其部众的营地,坐落于关索岭内的一个小平谷中,兵营与家属院落皆是稀稀落落地散在其中。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些在户外活动的随军家属,他们多是衣衫褴褛鸠形鹄面,这些人看到从谷口进来的朱慈煊等人,皆以一种呆滞与木然的神情,怔怔地看着他们。 见到他们这般情状,朱慈煊忍不住一声暗叹。 就在朱慈煊皱眉观看之时,刘震下令,将关索岭内的兵力,全部集合于谷中空地之上,让太子朱慈煊观看检阅。 很快,一队队盔甲不整的兵卒,从各个军营中慌乱地跑出,在一块平旷的谷地上,摆成稀稀拉拉的阵型,一副无精打采应付了事的模样。 朱慈煊看到,这些慌忙跑来的军兵,不但全无斗志精神面貌极差,人数也不过仅有三百余人而已。 这样的队伍拉出来,自是令朱慈煊眉头直皱。 在他看来,刘震手下这些士气低落又装备差劲的兵马,人数又仅有这么一点可怜之数,休说建功立业,哪怕是自保都十分困难呢。 看来刘震投靠清廷,也是实属无奈呀。 刘震走了过来,对朱慈煊低声道:“太子殿下,现在我军部伍皆已集齐,其中有步兵287人,骑兵35人,请殿下检阅。” 朱慈煊点了点头,与刘震一道,策马从众人面前,面无表情地行过。 他看着面前这一众疲败之兵,心下是说不出的苦涩。 如此颓靡残弱之卒,如此斗志低无之辈,自己再于他们面前说大话喊口号,只怕再喊也无济于事吧。 而一支兵马的信心与战力,也只能在真实战斗中才能获得,不可能靠自己喊几句打鸡血的口号就能立即改变的。 而相应的,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太子,想要在这个明末乱世中获得真正的威望,让别人真正地信服自己,也只能在真正的战斗中,用胜利与坚持,来获取他们的拥戴与尊重。 朱慈煊从队列前头走到队尾,算是检阅完毕,他转头对刘震说道:“世子,孤检阅完了,且天时已晚,就让大家先回去吧。” 刘震点了点头,立即对众人大声道:“好,太子殿下已对各人视查完毕,军兵各自归营便是!” 底下是一片有气无力的低喏之声。 见这一众军兵分散而去的背影,朱慈煊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接下来,刘震脸上浮起灿烂笑容,复对朱慈煊朗声道:“殿下,现在酒宴已然摆好,就请太子殿下及各位,皆与在下同去,我等一同好好吃饮一番。” 朱慈煊笑道:“好,那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快,朱慈煊等人,在刘震的引领下,一同来到关索岭的中军大帐中。 此时,大帐内早已摆好了各式各类酒菜,一眼看去,琳琅满目,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朱慈煊暗想,刘震这家伙在这般困难的条件下,还能整治出这般酒菜出来,只怕是老底儿都找出来了。 不过,从此人现在这番态度来看,他对于自己却是颇尽忠忱之态。 众人入得坐来,略一客套,便开始推杯换盏,大吃大嚼起来。 朱慈煊等人远行至此,又经过了方才这番劝降风波,已然是肚皮贴着后脊背,那叫饿得一个狠。 不过,朱慈煊在大吃之余,瞥见邓凯师徒二人,虽然亦是入得酒席,却并不吃酒肉与荤菜,而是只挑拣一些素菜来吃。 朱慈煊看在眼中,什么也没多说。 二人虽然已投靠自己,但他们若还是要保持出家人的生活习惯,朱慈煊也只会加以默认。 而作为主人的刘震,他在劝酒夹菜之时,也刻意地避开了二人。这般默契,倒是尽在不言中。 众人觥筹交错,大块朵颐之余,刘震略一犹豫,还是先向朱慈煊问道:“在下敢问太子,对于我军接下来的发展,却是有何建议?” 他一语说完,便目光灼灼地望向对面的朱慈煊。 令他没想到的是,朱慈煊仿佛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问,微微一笑,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刘世子,以孤看来,我军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立即离开这关索岭,前往南边与李晋王的兵马汇合,方是唯一可行之策。” 听得朱慈煊这话,刘震脸上的笑容,不觉僵住。 而朱慈煊则是毫不客气地直视着他,灼灼目光直迫他躲避的面容。 刘震一声轻叹,低声道:“在下想知道,太子殿下何以这般认为?” 朱慈煊淡淡道:“刘世子,恕孤说得直接,以现有的这点兵力,想在关索岭长期据占,绝对不可能。” “哦……”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军兵力严重不足,根本无力抵抗清军的大举来攻。且又多杂老弱家属众多,在关索岭一隅之地,想要继续维持都十分困难。这般困窘局面,就算清军不复来攻,我军又能维持到几时!” 朱慈煊端起酒杯,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对面的刘震与其他人等,各人面容皆十分严肃。 刘震苦笑一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