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砚辞不知何时已经站到黑熊身后,他默念口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长剑,那把长剑完全不符合刘砚辞热络的自然熟气质,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正如同他此刻的眼睛一样让人只看一眼便浑身打颤。
初白心头想,原来那些玄幻电视剧是写实故事,真的有人能变出一把剑来。
“这是后期制作出来的效果吧?”
夜叉是非常能感知危险的,但同时他也是非常自大的,他被刚才刘砚辞的示弱给骗过去了。的确,人一旦有了软肋是容易被拿捏的,但也正因为有了软肋才会想要活下去,不会轻易放弃。
夜叉反应及时偏头一躲,那把冷然的长剑只劈到了一块黑熊皮。
原本有利的地形优势瞬间被刘砚辞占领,他仰头看了看上面的初白。
一个分神,夜叉施展法术,一大股黑色邪祟如毫无保留的汹涌巨浪朝着他呼啸而来,刘砚辞挥舞长剑从那团黑影中间劈了下去,干净利落,但他的长剑上也沾染许多邪祟,震得刘砚辞也有些吃不消。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刘砚辞,你可不要逞能。”
刘砚辞双手握剑,用尽力气压制住长剑本身的焦躁不安。
这把通体透蓝看起来极度不大好惹的长剑和刘砚辞浑然一体,好像长剑是他的分身,他也是长剑的一部分,刚才他为了救初白而自损内力,所以眼下这柄长剑的威力并不大。
黑熊被切下的伤口并未流血,而是像被烧焦似地凝固住血液,那被切下一半的黑色皮毛弥漫着诡异的蓝荧光。
这种体积较大的动物打架时通常都是以身材取胜,灵活方面却输了一大截。他好不容易躲过刘砚辞一剑,一个翻身已经气喘吁吁起来。
他趁着刘砚辞转身之际,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刘砚辞并不好过,五脏六腑像是被拧在一起打成结似地难受,他忍住疼痛迅速跳上木桩将绑在初白绳子解开,一边还扭头漫不经心地调侃道,“夜叉,你这么大一个体积能躲哪里呢?我都瞧见你的黑爪子了。”
谁知他腰间一热,一双纤细的手臂环在此处,刘砚辞低头便见初白眼角泪痕,心中又是片刻失神,“吓坏了吧?”
刘砚辞想拉起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可拉了几下初白都无动于衷。
一声轻笑,“乖,等下再抱,等下我让你抱个够。”
明知他在开玩笑,可腰间那双手臂怎么说也不肯松开。
刘砚辞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又是温柔地说道,“没事了,我抱你下去,你那里乖乖坐着等我。”
“你的手。”
刘砚辞才反应过来他捏着长剑的手已经滴下血来,“没关系,这把剑是寒冰所致,所以手掌才会冻伤。”
初白骂道,“你那个门派真是歪门邪道,就没有一个不损伤自己的招数码?”
剑皱巴巴的小脸上被灰尘沾染,刘砚辞憋着笑不敢造次,“你说得对,还真是歪门邪道。”
初白想问他手中的剑是什么材质的,好酷啊,可张了张嘴始终没有问出来。
解救初白的空隙让黑熊得到了喘息,可伤口实在是太疼了。
刘砚辞的口吻轻松愉悦,“出来吧,都看见你了。”
局势瞬间反转,这回轮到刘砚辞一步一步给黑熊制造恐惧压迫感。
“堂堂夜叉大人,总躲着不见人也不太好吧。”
“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这么怕我?”
声音越来越近,黑熊猛然一个腾空而起,呼过来一个熊掌。
“没想到这肥胖的身子骨还挺灵敏。”
刘砚辞双手持剑在半空中如长虹贯日一般毫不留情地砍下去,可刚才的反噬让他体内腹痛,完全招架不住黑熊一掌,刘砚辞被甩出去几米远,手一滑那把剑顿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下一双被冻伤的手,掌心还泛着蓝光。
五脏六腑的反噬愈演愈烈,震得刘砚辞都听见浑身骨骼清脆的裂开声。他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见黑熊一步一步走近,刘砚辞试图口念心决,可试了好几次都只有几缕蓝色青烟,无论如何都召唤不出那柄蓝剑。
“刘砚辞!”原本坐在大石头上的初白站起来朝他这边跑来。
“别…别过来…危险…”刘砚辞的视线渐渐模糊,“初白,快逃。”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发没发出来,只觉得喉咙口一阵甜腥,鲜血又顺着嘴角流出来。
他的手指无意中卷动了一下,夜叉走近他,如同提溜小鸡仔似地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刘砚辞完全不能动弹,任凭夜叉摆布。
黑熊笑道,“夜寒真是名不虚传,但你师父没教过你吗?内力不够时是发挥不了它最大的作用的。你的内力已经被反噬完了,还想指挥它?”
初白急了,“刘砚辞!你这个混蛋,你放开他。”
夜叉随意一挥熊掌,初白被推得很远。初白趴在地上,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类是真的渺小无力的。
躺在地上的刘砚辞看着那个黑影笼罩在自己身上,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这个笑容里满是鲜血,刘砚辞半眯着眼说道,“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多谢提醒啊。”
“学艺不精,但愿你下辈子记得。”
黑亮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