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的别墅。
刘砚辞拿着他的黑色大包回到那个昨夜酣战的卧室,皮鞋踩在地上,满地都是玻璃碎片让木地板嘎吱作响。
这间卧室是暂时不能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摔了个稀巴烂,床上地上到处都是玻璃渣和鲜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类似硫磺的气息。
“那只黑猫为了掩盖自己的气息还真是煞费苦心。”
被打破的窗户呼呼地往里灌着风,而他伫立在窗台前似乎不觉冷,不知站了多久,在想什么。
昨夜那只黑猫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前浮现。
他之所以能这么迅速赶到初白别墅,是因为他给毛豆豆戴着一块古玉,这块古玉是上古神器,他只要略施法术,所戴之人或者动物情绪变化大,他无论身处多远都能感应到。
他已经以最快速度赶到楼下,可顺着管道爬上二楼时还是听见毛豆豆的哀嚎,终究是晚了一步。
有一个问题一直让他想不通。
猫妖是非常古老的妖兽,现如今天生猫妖早已绝迹,只有一些捞偏门的道士会运用邪术制造出后天的猫妖。
这类猫妖的法力自然是比不上天生的,身上的气味也非常容易辨别,但它们却比绝大多数三流道士功力深厚,这样一只猫妖千金不换。
为何初白这样一个身家清白的外科医生会招惹到猫妖?
每只猫妖上都有一股特殊的气息,一戳黑毛落在窗户缝里,刘砚辞捏起放在鼻尖轻嗅,这只猫妖年轻力壮是最好的年华,能制造出这等妖物的道士功力绝不在他之下。
这么难能可贵的猫妖为什么会甘心在初白身边做一只猫?这个道士想对初白做什么?他曾经试探过初白,她身边并没有什么道士。
初白说过这只黑猫跟着她最久,也就是说这猫妖背后的人从很早以前就盯着她。刘砚辞顿觉毛骨悚然,初白好似是待宰的羔羊,猫妖背后的人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参与她的每一刻,享受窥探的乐趣。
甚至,若不是这次被自己发现,他也会享受将来某一天初白发现他的存在之后的惶恐不安。
“究竟是为什么?盯着这么久也不动手?仇人?还是前任?不管是哪个身份都说不通。”
刘砚辞拉上窗帘,细细思量该怎么办,这个事情一日不解决,初白就会生活在危险之中。只要一想到这个,刘砚辞的心神就极度不安。
他叹了口气,又做出一件违背天理的事情。
他慢慢拉开黑包拉链,掏出烛台和一只黢黑的石碗。
仔细辨认之下,这只石碗又和之前他用过的几只不一样,这一只是专门通往阴曹地府的。他不慌不忙地点上两根白蜡烛,口中念念有词。
诡异的是刚才还吹得窗帘飞起的寒风在点完蜡烛之后竟规矩地垂下,犹如窗户没有打碎似地牢牢紧闭,一丝寒风也透不进来。
刘砚辞在石碗周围撒上一圈食盐,又在食盐外围撒上一圈朱砂,依次将鬼骨、蛇皮、龙舌草放入石碗里,其中最难闻就属蝙蝠的眼珠,他拿起石棒槌慢慢在石碗里敲打,里面的东西慢慢变成齑粉。
石锤重重地落下,一下一下,越敲越沉重,刘砚辞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但他依旧敲下石锤。
石碗里的东西越敲越碎越敲越细,终于刘砚辞重重地敲下最后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朵鲜红的彼岸花放在掌心用力地挤压,一滴红色的液体顺着他掌心纹路慢慢滴入碗中。
碗里的粉末统统化成红色,犹如黄泉路上绽放的彼岸花。
刘砚辞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一张早就写好的符咒,和一块金块一起点燃放入碗中,默默念起咒语。
不一会的功夫,石碗上方出现一缕魂魄,不清晰却依稀能辨认出是一张煞白的脸。
“晚辈刘砚辞拜见白无常大人。”
白无常没有说话,也没有不耐烦,那双看不太清晰的眸子朝着石碗里的金块觑了一眼,满意地哼了一声。
毕竟是阎罗王身边的人,一般道士见了他都会有点哆嗦,但刘砚辞毫无惧状,继续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大白天召您上来。若不是事出紧急,我也不会如此莽撞行事。”
那缕魂魄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眼神只在刚才看了一眼金块之后便不再看向这个方向。
刘砚辞继续说道,“晚辈发现这里有猫妖出现,再三思量还是决定请白无常大人回去通禀一声,毕竟猫妖祸世是大事,阎罗殿不可能不管。”
“猫妖?”白无常终于说话了,可他的声音并不像老百姓传说的那样声音尖锐,仔细听起来慢条斯理,似乎还有一点温柔。
“是的。”
虽然白无常只说了俩字,但身为道士的刘砚辞还是觉察出他的犹豫。刘砚辞并不催促,静待他开口。
冷面白无常说道,“人世间没有捉拿猫妖的指令,这事暂时不归阎罗殿管。”
“晚辈知道白无常大人不知情,但猫妖确实已然出现,所以特来通禀无常大人。”
那缕魂魄没有看向刘砚辞,可刘砚辞好似觉得他正在看着自己。
“刘砚辞。”
“晚辈在。”
“我记得你不是不做道士了吗?怎么从云鹤派出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