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往村外走去,经过那些人的时候,能听到他们的指指点点。
经过村长家的时候,看到村长就坐在门口的门槛上,手里捣拾着什么东西。
看到白子乔几人,朝他们招手,“你们要去哪儿?”
白子乔急急道,“去县里抓药,宽爷爷说这药只有县里有。”
村长蹒跚起身走过来,眼神有些阴沉,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阿爹的事儿已经定了,买了药就尽快回来不要瞎跑,快去快回。”
白子乔面上带着笑意,不达眼底,“知道了,多谢村长爷爷。”
转身看向柳娘和小草,“柳娘,我们买了药就回来,别太担心。”
“好,路上小心着些,莫伤了身。”
两人走到村口,转身回头朝柳娘和小草摆手,眼神状似无意扫过村长那边,真是令人意味深长啊……
——
两人小跑到隔壁村,两条村都在一条路上,幸好赶上了。
牛车不大,一人三个铜板。
赶牛车的张叔挺好的,就算牛车上有人说这是杀人犯的孩子,但张叔还是让他俩坐了上去。
白子乔没有搭理他们,只是看着一条蜿蜒小路,两旁绿水青山,真想不到,好山养不出好人来。
在不远处的一块儿大石下,有一个男人正在对另一个人拳打脚踢。
白子乔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听着他有些尖利的声音,眼睛瞬间瞪大。
是他!
那个跟三婶儿偷情的人!
二丫的记忆立刻出现一个人,那是隔两条村子的二混子!
白子乔顿感头疼,就在那二混子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她立刻侧过头,拉着阿蛋说话,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在那边一样。
这个二混子突然出现在这里,有可能知道她离开的消息,跟踪她来了!
随着马车一路往县里去,白子乔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二混子的身影了,可能他有更快的捷径先进县里。
白子乔看这牛车走得慢,都有些心急了。
终于在她第三次决定跑进县里的时候,牛车总算是到了县里。
两人下了牛车,“多谢张叔。”
告别张叔,两人直接去衙门,她要去见一下二丫爹。
一路往衙门走去,街上的百姓们看到白子乔两人,又开始指指点点。
面对这些人,只要视而不见就好了。
穿过大街的时候,白子乔还顺便买了两只包子,“大爷,给你钱。”
包子摊大爷伸手接过,结着眉头看着白子乔,欲言又止。
“怎么了?大爷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位大爷也有五六十了,花白的头发见证了他的岁月。
“唉……你们节哀吧……”
白子乔没懂,“啊?”
老板见白子乔两人茫然的样子,急急道,“你们不是来给你们爹收尸的吗?”
一句话,如同惊天雷!
白子乔拿着包子的手紧了紧,眼神空洞,“大爷……何意……”
大爷看着这两个娃儿,满眼的心疼,“今早,衙门出了告示,你们的阿爹……在牢里畏罪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阿蛋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白子乔的眼角落下一滴泪,那是原身的情绪吧……
抬手抹了一把泪,弯腰一把抓起阿蛋的手臂,“阿蛋,我们去衙门,领阿爹的尸身……”
说着不管阿蛋有没有站稳,拉着他就往衙门冲去。
白子乔本来的打算是,在这三天找到相关的罪证和牵扯,届时县衙送二丫爹去府衙的时候,她也跟随,直接去府衙击鼓鸣冤。
她还有阿牛叔的尸体没检查,只要一看阿牛叔的尸体,再加上二丫爹说明当时情况,不由他们不露出马脚……
可是现在,她来到这个地方,第一个查验的尸体,居然是原身的父亲……
两人疾行在大街上,白子乔撞到了人连连道歉,却不做停留。
跑了有一刻钟,总算是到了衙门。
两人气喘吁吁,阿蛋还在哭着,抹着泪却不敢出声。
白子乔没有资格安慰他不哭,只能任由他暗暗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刚想上去询问,衙门大门打开,里面有两个衙差正搬着一个用席子包着的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衙差看到两人,冷笑一声,“哟!这么早就收到消息了?赶紧带走!晦气!”
说着双手前后一荡,竟是把那席子包裹的“东西”,直接扔到了两人的脚边。
落地的那一刻,席子滑落,一张熟悉的脸清晰可见——
“阿爹!”
阿蛋已经跪了下去,抓着二丫爹的肩膀一直在摇晃着,声声哭诉,哭声歇斯底里,都无法诠释他此时失去亲人的悲痛。
白子乔看着地上闭眼躺着的二丫爹,脸上有好几条伤痕,看来在她被放出去后,这些衙差又“招待”了一顿……
慢慢蹲到地上,眼睛却是看着那些站在门口,不屑地看着他俩的衙差。
这些人,连带那个什么受贿县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子乔此时怒得涨红了脸,却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