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相对简单。
“照你这么说，手抓饼也方便。”
“嗯，我昨天在网上下单了一箱冷冻手抓饼皮，明天到货，早餐可以给你做。”
是童无忌意想不到的回答。
“做手抓饼，会不会烫到手啊？”
“又不是没有被烫过，怕什么。”陈一说着又露出手臂上的旧伤疤，还有几分得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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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现在，又聊着过去，本以为吃不完的外卖，在指针还没到11的时候已经扫荡得一干二净。自领证那一天以来，两个人能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机会反而变少了。
因为结婚发生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每天光是消化这些变化，都几乎要耗尽两个人共同相处的时间。
即使陈一婚前也有过在这间房子里过夜留宿的经验，但真的入住之后，他需要熟悉的角落就不仅仅是厨房卫生间和客厅沙发，毕竟现在童无忌也不会再允许他做“厅长”了。
2018年的最后一个小时，两个人靠在沙发上互相依偎着，听着电视里广告次数多于节目表演的跨年晚会，等待着新年倒计时的来临。
“童童，新的一年，我会努力的。”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陈一握紧了童无忌的手，“我努力不让你失望。”
童无忌回握住他的手：“你不是为了我才想做律师的，你是在为你自己。我只是选择了相信你。”
“谁说我不是？”
“所以你是早有预谋？”
陈一笑而不语，被童无忌抓着肩膀晃了好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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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无忌没有想到，新年第一天的医院也像过节一样热闹。
带着陈一到眼科的候诊处，竟然连一张空余的座位都没有。
“没事，站一会就到了。”
童无忌的视力很好，从小到大对于眼科这两个字完全是陌生的，看着这里的病人，有老有少，有的小小年纪就戴着瓶底那么厚的眼镜，有的眼睛上还贴着一片胶布，来来往往嘈杂的人群里，有哭声，有叹息。
陈一很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看上去面无表情，身体的其他反应却诚实地暴露了他，一手是盲杖撑在地上，另一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肘上方，这个力道可比平时要大了不少。
“怕啊？”
“人太多了，我怕走丢。”
“去你的，又不是三岁小孩，走丢了打电话找我就是了。”
“请66号陈一到三号诊室就诊，请66号陈一到……”
广播突然叫到了陈一的名字，童无忌只听到身边的人大喘气了好几下。
就诊室的医生看上去和爸爸差不多年龄，看上去确实眼熟。
“童童吗？”医生抬头看了几眼，开口问。
“啊，您认识我？”
“你小时候从秋千上摔下来，还是我开摩托搭你和你爸来医院缝针的呢。夏叔叔，记得吗？”
总之是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童无忌尴尬地点了点头，夏叔叔也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开始给陈一做基础检查。
一屋子的检查仪器，除了一张视力表，童无忌基本上都叫不出名字。
但看着陈一在指挥下进行检查的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听说你们两个刚结婚，恭喜你们啊。”夏叔叔一边敲键盘往电脑里录入病历，一边唠起了家常。
“嗯，上个月刚领的证。”童无忌回答。
“你先生眼睛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不多，四个字，无可救药。”
夏叔叔被童无忌的直接逗乐了：“说的不错。我能给的建议，你先生过去这些年应该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保持健康的生活习惯，睡眠充足，避免用眼过度，多吃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用眼过度啊。
童无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过去几个月接连是备考复习和结婚，陈一的眼睛确实已经在非常极限的状态下运行。
“医生，你这段话，的确是听到都能背下来了。”陈一无奈道。
“小陈这边还要注意一下，视网膜色素变性的患者，到后期会并发白内障的可能性相当高，很可能会把你的视力拉到最糟糕的状态。作为一个医生，我很遗憾，目前的医学没有办法治疗你的眼睛。作为一个你的老邻居，我的建议是，童童，趁着你先生的眼睛还能看得到一点，一起去享受生活享受世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