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套到了想要的消息,霍枇是要离开花宵楼的。
为了方便,走的后门……
只不过,
很不巧,看到了一只狗狗祟祟的耗子在厨房偷油水。
小耗子眼睛湿漉漉的,倒是不像小耗子了。
像的倒是在清晨迷雾的树丛里突然蹿出来的小鹿,一不小心和人遇上,呆呆地与人对视,眼睛眨呀眨,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的,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一步。
“不对!、、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呆头鹿反应过来了,转而把眼睛睁圆了,一脸警惕的看着霍枇。
此时,远方传来呼声。
“少—爷……”
听到这声响,小姑娘真的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转头就跑,钻进丛林里去了。
“哎~跑什么。”腿这么短跑的倒真快,霍枇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有些失笑。
嗯?
霍枇看到了自己的贴身小厮王安满脸慌张一溜小跑,待他来到跟前,已经是在大口喘着粗气了。
“少……少爷,那边出事了。”
王安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最是稳重可靠,怎么就突然慌乱成了这副样子。
“何事。”霍枇把笑意收起来,语气显得有些许冷淡。
王安小心的环顾四周后,他凑近霍枇耳边低语。
听着王安的话,霍枇的眉头逐渐紧锁,微微垂着眼皮,长而浓密的睫毛向下耷拉着,掩住了他的神色。
……
啧,还有这种事情……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你嫌疑很大。”
“哎!说了多少遍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霍枇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两手一摊,一脸无可奈何。
“啧,小古板,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还有,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霍枇目光一转,直勾勾的扫过去,带了点调笑的口吻, “再还有,不过是死了个玩物,怎么还用的着我们新任的都尉大人亲自调查,嗯?”
胡桃许正朝着门外走去的脚步一顿,却也没有回头。
“在查清楚真凶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清风楼。”
毋庸置疑的语气响起的下一秒,房门被人无情的关上。
“哎~别啊~!”
闻言,霍枇开始原地哀嚎。
等人一走,霍枇立刻停止了哀嚎,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明灭不定,而后由忽然嗤笑了一声,顺手在桌子上捡了一块桂花糕啃了起来。
哎~这人真的,惯是会装腔作势。
霍枇吃完一块桂花糕后,确认这里没有其他人了,这才掀起左侧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来。
他蹙着眉,咧着嘴,盯着自己的左臂,表情扭曲着,完全没有了先前和胡桃许说话时的轻快,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剧烈的痛楚一般。
霍枇摸了摸小臂上完好的肌肤,没有人会想的到,这一处地方在昨夜里被划上了一道血肉翻飞的伤口。
还好,要不了多久了。
……
穿着朱红色官服的年轻人从楼梯往下走去,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花魁的房间,待到他站定,立即有侍卫走上前来禀报:
“小胡大人,所有人都已经控制住了,出口均以戒严,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正如金妈妈所想的,花宵楼被封了。
不过倒不是因为霍相杀到了门口,而是因为出了……
—— 命案。
花宵楼的即将要拍卖的清倌,在今日清晨被人发现躺在了当红花魁的床上。
这本来可以成为一桩风流趣事,毕竟兔儿爷和妓子滚在床上颠鸾倒凤,倒是让人想要知道谁才是计胜一筹。
当然,活人才是真风流。
可惜的是,这人死了,这倒是成了牡丹花下鬼,做鬼都怀愁。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打扫内务的大娘,那天清晨随着这位大娘一声透彻云霄的尖叫,把早起温存客人吓得心肝乱颤,腿一抖,摔在了昨晚的软娇娘身上,小弟兄差点儿从此低头认错。
不得不说玄冥门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花宵楼便围成了一只铁桶。
凶案现场……
死者被人换上了花魁的衣裙,手脚被分别被丝带固定在床角,撇开的胸襟处露出了一大片粉色的像鱼鳞一样排列的皮肤,他的眼珠突了出来,死死的盯着床顶,他的脸被一道蜿蜒的伤疤一分为二,唇边溢出了紫黑色的血迹……
这死相,绝对可以称之为凄惨。
那位被称为小胡大人的年轻人,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开始整理自己微皱的袖口,他问道:“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如今这朝堂之上大可分为两股势力,分别是以霍相为主的新臣一派,另一派则是胡大学士为主的世家一派。
这位小胡大人便是胡大学士胡豫安的小公子,名桃许,字泽叶,现任从四品御前都尉,深得御上喜爱,前途可不就是无可限量,是长阳城里人人都想掏杆垂钓的金龟婿。
只是奇怪的是,这调查死案,似乎并不在这位都尉大人的职责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