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朱红的宫殿里此刻悲嚎震耳,不少宫女太监都驻足观望着,倏而,一个宫女走了出来,呵斥着。
“都看什么看,活儿可是都干完了是吧?”
宫女太监们这才忙各自散开去,那宫女看了看,将宫门关上,这才转身回了殿内。
殿内,两方冰鉴散发着凉气,冰鉴台上凝结了不少的水珠,凉气如炊烟袅袅蜿蜒而上。
皇后今日着了素雅的十样锦色宫装,坐于云榻上,以手撑额颇为头疼之状,而哭声正是来自于下方的妇人。
“舅妈,不是本宫不帮你们,本宫已经下令彻查此案了,现下也只能等了,况且表弟的灵柩也不能一直停放于家中,还是早些入土为安罢。”
皇后揉了揉额间,好言相劝道。
妇人闻言哭得更是伤心,她发髻微乱,身着灰鼠色团花云纹裙,跪坐在暗红的地毯上,两眼已经哭肿如核桃一般了。
“皇后娘娘,我们余家可就焕儿这一根独苗啊,如今被人杀害了,余家就没了后啊!我们也老了,这就是要我们命啊!那凶手还逍遥法外,怎么也得给我儿偿命啊!”
妇人双手拍地的哭闹,哪里还有半点贵妇人的体面。
皇后听后头越发疼了,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头疼越发频繁了,她也懒得与自己舅母辩解了,这舅母出身小门小户,哪里懂得这其中厉害关系。
她摆了摆手,“舅母您先回罢,我自会与陛下说起此事,您如今这般哭闹,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反倒不好,对舅舅的仕途也有影响。”
那妇人一听这话这才收敛了一些哭声,皇后见此朝一旁的掌宫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忙上前扶起妇人,劝慰道:“老夫人,皇后娘娘是庆王的嫡亲表姐,又是您与大将军自小抚养长大的,庆王殿下去了,她可不比您悲痛少啊!您放心,娘娘定然会替庆王与余家讨回公道的!”
半劝半哄可算将妇人送出了宫,殿内瞬时清净了下来。
皇后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要起身时,身体陡然晃了晃,吓得一旁的宫女忙上前扶着,“娘娘,可是头疼的厉害了?要不找太医来瞧瞧吧?”
贴身的大宫女问道,皇后摇了摇头,“不必,扶本宫去睡一下便是了。”
大宫女点头,慢慢的扶着皇后朝寝宫而去。
“当初舅母一直未孕,遍访名医才老来得子,得了这么一个独苗,倍予宠爱,本宫看在舅舅舅母的份上也多有庇护,这才有了今日的结果啊!”
皇后一边走一边说道,眼底带着不忍。
大宫女听后,说道:“娘娘不必自责,您对余大将军一家已是够好了,且不说其他,哪回得了好东西不是赶紧眼巴巴的送上余府的。再者说了庆王殿下之死也与您无关啊!”
皇后摇头,扶着床榻边缘躺下,宫女替她悉心盖上被褥,“娘娘,奴婢去御膳房给您端碗参汤来。”
“去吧。”皇后轻点了头,阖上眼休息。
宫女退出寝宫,轻手轻脚将门扣上,这才转身离开朝御膳房而去。
她走后,一个小太监看了看四周,跟了上去。
“明扇姑娘,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她将将走至御膳房门口,御膳房的婆子便开口讨好的问道。
“皇后娘娘头疼,我来给娘娘煮碗参汤。”
明扇开口说道,便要往御膳房里进。
“哎,哪能劳烦姑娘亲自来,你快些坐着,老婆子给你做就是了。”
御膳房的老婆子说着,搬了椅子给明扇,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准备去库房取上好的人参。
“多谢嬷嬷了。”
明扇开口说着,笑坐下,等着婆子将人参拿来做汤去。
“明扇姑娘,人参取来了,你瞧瞧。”
不消片刻,那婆子便抱了一个长条明黄色盒子来,“明扇姑娘,你看看这个可行?这可是上千年的人参,瞧瞧这须子,多密!做汤是最好不过了。”
说着,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上回婧妃的人来,我都没给出去。”
明扇闻言笑了笑,还是看了一眼,这才说了场面话,“嬷嬷眼光高,挑的准保是最好的。”
那婆子听了这话,更是殷勤的很了,赶忙去切片做汤去了。
明扇就坐等着,正觉无聊时,一向与她交好的宫女来御膳房领吃食了,两人便聊了起来。
“明扇姐姐,我昨个儿得了一盒新胭脂,你要不要去试试。”
那宫女领着了吃食后说道,明扇看了看婆子还在做汤,便要拒绝,那婆子可是人精儿,忙开口道:“明扇姑娘放心去便是,这汤还得有一会子呢,老婆子替你看着呢,寸步不离你放心。”
她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跟着那小宫女便去了。
明扇一走,那婆子又被叫去看新到的菜对不对数。
她看了一眼厨房里,恰好有个小太监在熬药,便说道:“哎,你给我把这汤看一下,可别搞坏了,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汤。”
那小太监扶了扶帽檐,忙点点头,走到汤前看好,婆子这才离开。
婆子一走,那小太监便揭开了汤甑,从袖中取出一包东西放了进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