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玉霎,眼睛里掉着眼泪,方才还游刃有余的脸上哭得梨花带雨,慌慌张张。
“阿玉姑娘,你快些走吧。”
玉霎看着他的动作,不动。
她以为又是月西楼玩的小把戏,他在困她的期间不是没有伪装过月镜潮来骗她。
他装得十分像,好几次都要骗过玉霎了,但总是她被哄得相信要逃出门时,把她抓住,摁在桌子上好好教育了一番。
如今故伎重演,她是不肯相信的。
“阿玉姑娘?”
披着白袍的年轻人红着眼睛,看玉霎一动不动,试探地问:“你怎么啦?”
“你……不走吗?”
玉霎摇头,“我不走。”
年轻人着急了,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急得团团转,嘴上劝她:“快走啊,阿玉姑娘,我出来不了太久,他很快就会醒的,你快走,我会给你拖住他。”
“我不走……你是月镜潮?”
“是我,阿玉姑娘。”年轻人点点头,说:“是他把你变成……不能再留着了,阿玉姑娘,你快走。”
他甚至很着急的把她身上施加的术法和禁锢都撤了,一脸慌张地给她穿好衣服,拉着她就要往外面走。
玉霎不明所以,想着又是月西楼的把戏,便顿了顿脚步,道:“我要去把我的刀拿回来。”
年轻人几步去把搁在托盘里的刀剑拿了回来,塞在她手里,拉着她就要往外而去。
在他要打开门时,玉霎叫住了他。
“月西楼。”
“阿玉姑娘,我不是……我是月镜潮。”
“你真的是月镜潮么?”
“是我。”年轻人说:“我一直有听阿玉姑娘的话,有努力抗争过了,只是……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醒来了,不过我压制不了太久。”
他回过头来看玉霎,说:“阿玉姑娘,你绝不能被他再欺负了,快走罢。”
年轻人伸手要打开门,突然发觉腰被人抱住了。
“月镜潮。”
“什么?”
“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我哪里也不去。”玉霎抱着他的腰,声音沉闷。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阿玉姑娘,我情愿你不喜欢我,也不要你被这样糟蹋……放开我,逃命去。”
玉霎听了这话,试探地问:“我明确地问你,你真是月镜潮?”
“是我……快走吧。”
年轻人打开门,能看见窗外的夜色浓重,似乎要下雨了,冷风卷进屋内。
“我……”
只听噗嗤一声,有什么东西没入皮肉。
年轻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玉霎伸手,把他开的门推了回去。
“阿玉姑娘?”
年轻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缓缓地转身,看着持刀的玉霎。
“不管你是月镜潮还是月西楼,我都和你们没有情分在。”玉霎咬牙,把螣蛇骨抽回来,再送进去,脸上的表情又恨又冷漠:“你如果真的是月镜潮,看在我此前的份上,安心就死吧。”
“阿玉姑娘,我……”
年轻人捂着流血的地方,有些怔愣。他的小腹有佛诃密文能保他性命安全,可密文被破坏过了。
紧接着,两把用来屠杀魔兽的尖刀扎进了他的胸口,像是屠宰牲畜一般,把他钉在了地上。
“我真是恨你,你和你的母亲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恨毒了你们,不管你是月镜潮还是月西楼,你们本质上属于一个人,你若是月镜潮,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去死吧!”
玉霎好似一条蛇那样怨毒地喷射毒液,她心里不再有对月镜潮的愧疚或者是别的什么感情,她摁住了年轻人腹上插着的螣蛇骨,吸走了魔尊的灵源的法器此刻再次启动,
胸口上插着尖刀的年轻人眼神变得悲伤,他倒在地上,身下晕开了大片的血。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莫名觉得心痛,玉霎看着他的眼睛,这双让她恨得要死的眼睛。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没有办法再下手了,再补一刀……再补一刀就好。
割断他的脖颈至少能拖延逃走的时间。
“去死吧……”玉霎坐在他身上,嘴里咒骂,可怎么也下不了手,眼泪不知道怎么冒了出来,不断地掉下,控制不住。
眼泪控制不住。
玉霎发现这点后,也不顾别的,拔了螣蛇骨颤抖着收了瓶子就要走。
她打开门,趁着兜头而下的大雨,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
*
“阿玉姑娘……阿玉……阿玉……”
被扎穿了胸口的月镜潮躺在血泊里,胸口和小腹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
他呼唤玉霎的名字,正如此前他被镇压在意识深处,也在不断地呼唤她。
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封印松动,他趁机夺了身体的主导权,出来要见玉霎,可睁眼就看到乱糟糟哭过一样的她躺在身边。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哭……阿玉姑娘,为什么要……
胸口淌血的年轻人倒在血泊里,他的眼前渐渐地黑了下去,好似被人勒住了脖颈,再也呼吸不上来。
“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