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徒手爬上来的,满身血迹,指甲全部断裂。
“师兄,你在怕我吗?”少年一身白衣被血浸染,偏生笑容那样无害,轻声问道。
“没、没啊。”
迎着来人惊恐的目光,他摇了摇头,漆黑的眼眸里闪过愉悦,“说谎。”
蓝紫色的火焰于指尖起舞,直击对方的眉心,一击即中,放任着火焰将人吞噬殆尽,留下一地焦黑的尸体,七零八碎。
那是少年开始复仇的第一步。
郁鹤知正待继续看的时候,却像感觉谁揪着她后颈一样直直把她的魂魄从骨伞中拽出,再之后就是一道不耐的声音:“你乱动什么,痒。”
她一睁眼,就看到谢隽京站在血泊里,指尖蓝紫色火焰兴奋地跳动着,像是刚进行一场狂欢盛宴,流云宗已然笼罩在血色阴影之下。
“你不是要把我制成傀儡吗?”
谢隽京沉默一会儿,反倒勾唇一笑,“我现在不想了,嫂嫂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
“那你--”
他淡淡解释道:“你万一跑的太慢,被一箭穿心,还要连累我给你殉葬。”
好好好。
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
“你不怕我吗?”
又是这个问句。
“怕。”
“那为什么还不跑?”
“因为你没想杀我。”
“这是你与流云宗的过往,是非种种当然由你自决。”
谢隽京一愣,他以为会听到她不忍怜悯的大道理,她的碎玉镯主净化,至纯至真,应该会有庇佑苍生的心境。
“倘若我以你性命威胁要你杀人呢?”
“我不会答应。”
“这会儿不怕我了?”
“我有我的底线,你如果因此杀我,我亦不会改变。”
郁鹤知从答应攻略谢隽京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心性如此,她从不认为自己能把他扳回怜悯苍生的正道,以怨报怨并无不对,她从没有立场去干预他的决定。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为了攻略任务就要沾染她不想沾的鲜血。
这样得来的攻略成功,她不会要。
谢隽京与她对视片刻,突然说道:“嫂嫂与我兄长在一处时也这样有底线吗?”
郁鹤知虽然知道这本书的大体走向,却不知具体细节,她只知道原身与谢清宇曾恩爱过几年,后来便给他接二连三地戴绿帽子,也并未描写她究竟爱谁。
她清了清嗓子,莫名心虚,“当然。”
“那嫂嫂最好记着这话,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
少年长身玉立,身后是血海,他眉眼一弯,近乎是恶劣地冲她笑,指尖的蓝紫色火焰跃动着还残留杀意。
“你的剑呢?”
郁鹤知眨了眨眼,重新拿出那一柄破铜烂铁,周身并无灵力,看起来极其普通。
“滴血。”
她虽不明白他何意,却还是照做,咬破食指将血珠滴在剑刃之上,闪过一丝微弱的灵光又转瞬即逝,还是那样锈迹斑斑。
“有意思。”
“但你本就是剑修一脉,碎玉镯只能自保,而剑道主杀伐。”
“这把剑用不了,你可以换把剑。”
但不知为何,郁鹤知冥冥之中好像对这剑很是亲近,本就是原身多年佩剑,自然顺手。
“嗯。”她胡乱答应着。
谢隽京回头看了眼,抬步欲走,四周灵里忽然涌动,抬眼只见一张巨大的网包裹着整个流云宗,丝线密布。
织梦网!
仙族圣女莫清欢的法器,幻境中杀人于无形,困于方寸。
从一开始,流云宗就已经置于织梦网中,也许是她的命数改变,蝴蝶效应一样剧情也发生改变。
“屠戮满门,天道不允,谢隽京你可知罪?”
少女步步生莲,眉眼间尽是厌恶,手指上缠绕着织梦网的最后一根丝线,稍稍一动就撕扯着幻境变化。
“天道?”谢隽京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满眼都是嘲讽,指尖的蓝紫色火焰已然出手,预备着直接烧毁丝线。
“杀便杀了,天道又待如何?”
随着灵力暴涨,他眼尾处染上嫣红,面无表情地与之对抗。
郁鹤知感到一阵眩晕,她抵抗不了织梦网的攻势,像是坠入幻境一般。
“只是我终究亏欠隽京许多。”记忆中谢清宇的脸逐渐清晰,声音那样无奈。
“他天资聪颖,若非我那时走火入魔,强夺他灵脉,他也不会现在连剑都拿不稳。”
郁鹤知身下一惊,书中并未过多介绍谢隽京的从前,只提了一嘴美强惨,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她看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脸轻笑着,“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跌下万魔窟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能永绝后患。”
“可是......”
“你不忍心,那就我替你来做。”
郁鹤知眼睁睁看着梦里的她来到谢隽京的院落,温温柔柔地冲他笑:“你哥哥总觉亏欠你,我今日得了机缘,想赠给你。”
“你随我来。”
不知为何,谢隽京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终于还是低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