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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影(2 / 3)

北白雪皑皑下埋葬的无数士兵的尸体,失踪已久的兄长似乎在透过月亮注视她,告诉她:闻莺,反吧。你看看我们效忠的是什么朝廷?狡兔死、走狗烹,昔日越国未退父亲便被暗害,如今你一得胜便迫不及待要你嫁给琴师。如此朝廷,能保一时保不了一世——不若就让狼群踏过云都长街,登玉殿、冠轩冕,居高临下,咬断天下的污秽,撕扯旧事的迂腐,还郦国一片清平!

“夫人,我们谋反如何?”

郁闻莺握着酒壶的手遽然一紧,险些令这官窑烧的上品瓷器碎在手里、绽开满手血色。

郁闻莺再抬眼时眸底已经藏了些野心,沙场上她见过太多尔虞我诈,卫照影是敌是友尚且不明,郁闻莺冷冷地说:“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琴师,哪里来的底气谈谋反?”

卫照影面上柔柔弱弱,“我出身微贱,自然做不成大事,但夫人武功谋略皆不逊于人,为夫能做的,不过是为夫人谋划一二罢了。”

郁闻莺扯唇笑了下,“那你告诉我,若要谋反,第一件事该做什么?”

卫照影狭长的眸子像一条露出了獠牙的毒蛇,“自然是——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为我色令智昏、为我争风吃醋。”

郁闻莺和卫照影对视,卫照影气势未拜下风,郁闻莺说:“你想得倒是挺美。”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卫照影笑笑:“夫人以为呢?”

郁闻莺勾唇一笑,心上人浓妆未卸,明眸皓齿,月色与雪色之间自成绝色,卫照影不免呆了些。郁闻莺霸道地揪住卫照影的衣襟,卫照影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弯下腰来。

她借机端详卫照影的脸:她手下战士百万,大多数人的脸都是坑洼不平、黄而瘦削的,与那帮糙兵蛋子相比卫照影像斜斜一杆青竹,坚韧挺拔,眼角眉梢里还藏着温润如玉的那股味儿来。彼时圣上问她:“这一干人中你可有中意之人?”

她跪谢这浩荡天恩,手指越过一干戏子琴师指向卫照影,她觉得这人长得挺有文人风骨。

思绪回到现在。可惜了,看似清高的竹也不过是供权贵随意攀折的物件,更何况卫照影还不是真的文人,而是个无权无势的琴师。

郁闻莺用指甲轻轻划过卫照影的脖颈,白皙肌肤下搏动着源源不息的生机,用力一掐就能断折,郁闻莺转而轻拍卫照影的脸,谑笑着说:“夫君为何以为,仅凭脸就能打动我、填补我心中不平?别忘了,我可是在战场上呆了四年的人,我如果争风吃醋起来,可是要出人命的。”

卫照影意有所指,“那岂不是正好?夫人不知道,四公主为了让我做她的男宠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害我官职被剥、成为庶人,为求生机只能投靠三皇子,我做梦都想见将军大人为我报仇雪恨呢。”

卫照影无异于直接把自己的把柄、底细都交给郁闻莺,郁闻莺这才想起,她出征那年:头戴金花乌纱帽的少年郎身穿大红蟒袍,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遍街张灯结彩。

郁闻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你是四年前的……”

卫照影抿唇:“卫某不才,曾于元春五年高中探花,亦于元春五年被废为庶人。我不愿将我毕生所学埋没于靡靡之音中,亦不愿看将军一片报国之志按某些小人所想困于后宅之中。良禽择木而栖,比起这些皇子公主,我相信亲历过民间疾苦的将军才是我的明主。”

郁闻莺被夸得有点不自在,但这种小场面她还不至于把飘飘然表现在脸上,“咳、夫君有此心,那我做妻子的也不好拒绝,本将军就不和你分房而睡了。”

更重要的是,卫府里的下人大多是宫里那位塞进来的,这桩婚事本就不合郁闻莺意,她表现得不喜欢卫照影倒也合理,但是她决意谋反之后,卫照影作为她第一个盟友,明面上还是她丈夫,明面上的恩爱就要维持下去了。

至于圆房,当然是不可能的,郁闻莺大发善心腾了一半的床给卫照影,她当然不担心卫照影做什么,战场上的儿郎都鲜少打得过她,何况一个琴师。

卫照影父母俱亡,不存在敬茶一说,郁闻莺虽有官职但因为结婚皇帝放了她九天假,当然,皇帝很希望她这辈子都别上朝了,但她的官职是四年前圣上亲口封的,那时郁开山死后郦国节节败退、圣上只能寄希望于战神郁开山的儿女也能像他们父亲一样骁勇善战。

郁闻莺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郁闻莺问:“卫照影呢?”

秋禾是母亲给郁闻莺塞过去的贴身大丫鬟,之前跟着她的丫鬟夏至早早嫁人了,秋禾是她妹妹。秋禾恭敬回答:“卫公子被三皇子邀去府上弹曲了。”

郁闻莺娇媚一竖,佯做娇嗔,倒真有了些新婚妇人的模样,“卫照影都已经是我郁闻莺的夫君了,怎么还要干活,不行,回头我得为他谋个好前程。”

秋禾喜上眉梢:“是啊,姑爷虽然出身不好,但到底是小姐的夫婿,夫妻一体,现在小姐多提携姑爷,以后姑爷也能成为小姐的倚靠。”

听到这熟悉的劝告,郁闻莺可以确定秋禾此前一定深得母亲的信任,不然不至于连说话都和母亲如此相似。

郁闻莺:“嗯对对对。但是新婚第一天卫照影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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