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竹清世稍带惊恐的小脸,司衔也稍有些惊讶,选择闭上嘴往后缩了缩,他这是……吓到她了?
看着司衔的惊讶,竹清世反而清醒了,她移开视线,手上收紧,又回到了那种抱着手臂的姿势。
“你在……发抖?”
司衔看着眼前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的女子,伸了伸手,却也忍着,没有冒昧地抚上去。
旋即他立刻反应过来,压着剑眉沉声问:“今天在云慎那里,发生什么了?”
竹清世微讶,她睁开了眼皮,微微张嘴呼吸着,他竟如此敏锐,瞬间反应过来是云慎那里发生了什么。
“和我说说,这样会不会好点?反正这些事,你可以不用一个人背着。”
司衔声音轻柔,面前晃荡着的火苗好似给他渡了一层暖光,让他整个人充满温柔,沉沉的目光,像是要将人溺在里面。
不用一个人背着?
可以吗?
好像从很久很久之前,她就习惯于将所有事藏于心底,她深知多说多错,所以从未与人抱怨过,谈论过。
久而久之,好像天底下就剩自己一个人对抗着强大的敌人了。
可是……
她抬头看向司衔,鼻子有些酸涩,她又揉了揉鼻子,垂下眼帘,意图遮盖住自己微红的眼眶。
告诉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她开口,语调艰难,尽力压下自己恐慌的情绪与哽咽的嗓音。
“几天前,小荷查到云皇在寻找一样名为‘玉露’的东西,由于他们遮遮掩掩,我便今日威胁云慎,出我意料,他告诉我了。”
她艰难地咽了咽喉间不存在的东西,直直盯着洞口。
“他说……‘玉露’由三万习武之人的心头血练成,得之,可长生。”
闻言司衔心头一跳,盯着竹清世侧脸,像是在确认,忽地他明白了什么,嘴唇颤了几下。
“太一,太一……”
云皇得到长生之术,天下共知,云皇已不需要儿子作为生命的延续,反而对他的地位有威胁,不然父子俩的关系也不会恶化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太一派是天下第一派,里面个个都是习武奇才,不然云皇为什么要帮助许舒夺九莲,刺杀司衔?
不,只有太一派中人远远不够,恐怕他的目标,是整个江湖!
如此深思下去,他们才发现,斗倒云慎,从来都不是结束,云皇本人,比他更有权柄,在朝堂上更具地位。
“待我去清风水榭求医,恢复武功后,我第一个回上京,去把他杀了。”
是的,今日的一切,早在他们在宫中那天就商量好了,两人的去处竹清世也想好了,那就是清风水榭。
且不说清风水榭有位精通医术蛊术天才少年,是武林大会开办之地,最重要的,那里临近边关,是谢现与待的地方。
竹清世收回情绪,细细地看着司衔,司衔微微垂下的眼眸,犹如古潭深深,带着恨意。
恨?
按她所想,此事最多就是觉得棘手,让她后背发凉,然而司衔对此事的感知似乎与她不一样。
然而还没待她思索出什么,就见司衔起身,拍了拍身后,走到铺好的床榻上躺下睡去了。
“欸?”
见司衔闭上眼,竹清世心里纳闷,这就睡了?
算了,明天还要赶路,她也赶快睡吧还是,就是司衔铺的床铺有点窄,她要过去是不是得离得老近?
???
她顿了一下,停在原地,刚刚她坐着屁股疼,于是换成了跪坐,现在她发现……腿麻了。
云朝人其实经常跪坐,因此她也习惯于这个姿势,但往常她跪坐时,下面都垫着支踵,今日却是没有。
她试了一下,一动双腿就一阵麻,她刚起来就跌了回去,看着司衔闭着双眼的侧脸,欲言又止好几次,也没出声。
她正深度思考要不要叫司衔帮忙这个大事,忽地司衔睁开双眼,侧了侧头,问她:“怎么了这是?”
“嗯……”她吓了一跳,略有些心虚,随即挺了挺后背,端正了坐姿,“没什么,你继续,继续。”
司衔上下扫了一眼,若有所思地一轻笑,随后双臂一划,起了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双眸含笑,凑近了她。
“腿麻了?”
“没。”
竹清世闭上眼,不愿理他。
“真没?”
司衔闻言笑容更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抬起拳头在竹清世麻酥酥的腿上手欠地敲了一下。
竹清世猛地睁开眼睛,霎时间腿上的麻意扩大了数倍,爬至全身,她倒吸一口气,整个身体都软了下去。
然而腿上的触感还没消散,她就落到了司衔怀中,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搭在司衔的胳膊上,视线中,她额头仅与司衔下巴相距分毫。
下一秒,她就发现司衔在她面前低了下去,仅能看到他有些凌乱的头顶,他这是要干什么?
司衔下一个动作就回答了她的疑问,只见他右手伸进她酥麻的腿窝,双手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忍不住心底一阵慌乱,司衔触到的地方感觉极其强烈,更为难堪的,是她的手臂正贴在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