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了出发那日,楚禾站在几十人的队伍队首,盯着队伍中相谈甚欢的宋遥和张康,迟来地后悔了起来。
一时心急,竟将搭话的事情揽在了最不擅长搭话的自己身上!
他偏头看了眼队首的马车,认真思索现在去同江行换的可行性,毕竟,他们比过一场,且尚未分出真正的胜负,搭起话来,定比他方便!
江行也知搭话一事有些为难楚禾,此刻见他的目光投来,似是欲与他换,便主动下了马车,向他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瞥见他身后渐行渐近的身影,江行果断转身,又回了马车。
楚禾:“???”
他回眸望去,身后是相伴走来的宋遥和张康。
楚禾:“……”
他犹豫了瞬,心中一横,正欲主动上前搭话,宋遥却停在了他身前。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其中似乎有些许疑惑。
楚禾张了张双唇,刚欲开口,却见宋遥猛地用拳头拍了下手。
她问:“三个月前,公子可曾在城门前丢过钱袋?”
她对那个钱袋的印象格外深刻,绣工虽然不堪入目,但布料却是上好的,边角的褶皱也被人细心抚平,一看便知是丢失者的心爱之物。
早已被抛却的记忆重新浮现,眼前女子的样貌与记忆中那个影子重合在一起,楚禾忙躬身抱拳,又道了遍谢:“那日,谢过姑娘相还之恩。”
他敛了下眸,声音突然放轻了很多:“那只钱袋,对我很重要。”
“举手之劳,公子无须记挂,只,”宋遥迟疑片刻,道:“那日,公子的钱袋并非丢失,而是被扒手窃走。”
那日,她见他步履匆忙,便未多言。
“公子日后还需小心些,丢什么可都不能丢钱袋,”她叮嘱道:“出门在外,没钱怎么能行呢!”
像她,就是钱没带够,现在被迫出来赚钱,以作继续在外逗留的盘缠。
“在下一定谨记,只,”楚禾应了她句,又作出一副困惑状,问:“姑娘怎会在这里?”
他明知故问道:“莫非姑娘是此次南下之行的入选者吗?”
宋遥微讶,反问他:“你也是?”
楚禾点了点头,主动解释了句:“我受友人之托,来此助他。”
宋遥打量了他两眼,凑近了些,小声问:“公子可知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楚禾下意识后移些许,拉开距离后方才回了她:“西南齐门。”
“齐门内俱是高手,不宜硬闯,”宋遥眨了下眼,同他提议:“公子既也是南下之人,不如与我们结伴而行,路上也能互相照应些?”
最重要的是能增加些胜算,打不过逃跑的时候也能帮忙引走几个齐门弟子!
这话正合楚禾心意,但为防宋遥瞧出端倪,他还是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片刻后才应了声:“好。”
“我名宋遥,”宋遥抬手搭在张康肩上,主动报上两人名讳:“这位是张康张大哥。”
楚禾抬手抱拳,亦报上了个名字:“在下江禾。”
南下一路比宋遥想象中简单,只是不停地赶路,直至又一月十五,她望着渐渐升起的圆月,突然没了赶路的心思。
彼时,他们话题的中心正是西南齐门。
最先提起这个话题、且时刻关注着宋遥的楚禾察觉出她情绪的转变,似无心地问了句:“宋姑娘,你以为呢?”
宋遥回神,随口道:“西南齐门,江湖大派,少门主齐七是公认的江湖第一。”
“内门向黎,是公认的江湖第二,这个公认,不仅仅指楚国境内。” 她顿了顿,又道:“北漠境内,亦是这般排名。”
“还有个苏三,那是位连我哥哥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
“所以说啊,”她总结道:“我们此行,甚险!”
张康在旁频频点头,以示附议,而后又补充道:“还有那位最近才开始在江湖上走动的、自称是苏三夫君的男子,据传言,他的实力或强于向黎。”
楚禾的注意力则全在宋遥的话上,他问:“你哥哥?”
“是啊,我哥哥,”宋遥的视线再度落在圆月上,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很轻:“是位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我的刀法便是他教的。”
闻言,张康叹了句:“那当真是位很厉害的人物呢!”
楚禾顺势问道:“不知令兄在江湖上的名号是?”
“无名无号,他不曾在江湖上行走,”宋遥抿了下唇,无声地握紧了肩上的黑色布袋,声音更轻了些:“亦已不在人世。”
再无人开口。
片刻后,楚禾驾马先行,敲了敲江行所在的马车。
江行现身,瞥了眼楚禾,径直开口命众人停下,就地休整,而后先行离开。
宋遥和张康驾马追上楚禾。
张康率先问道:“江兄认识领队之人?”
宋遥紧随其后:“江大哥口中的友人,便是领队?”
楚禾张了张双唇,还未开口回答,便见张康似恍然大悟般,叹了声:“原来如此!”
“那你怎么还同我们结伴而行啊!”他诧异地看向楚禾,又叹道:“同他们一起,可比跟我俩一块安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