鹣鲽情深,可叹二人都没有活过二十岁。
“那姑娘性子温良,又端庄大方,待人也客客气气,又会琴棋书画。往日里阿臻那急躁的性子,在她面前总能乖顺很多。”
沈云鸢笑笑:“那就对了。这世上总有一物降一物。小弟这毛毛躁躁又脾性火大的样子,是该有个人来治治他才是。”
“对了,前两日收到你大姐的来信,说是云崖关那边爆发了瘟疫,短时间内,她怕是不会回京了。”南宫静叹了口气道。
沈云鸢宽慰她道:“娘放心。大姐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小神医还在云崖关,他们一定会熬过去的。等我处理好陛下交代的事情,我就去云崖关看大姐。”
“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大姐见了,定会欢喜的。”
“嗯。”
南宫静睡下后,沈云鸢这才慢慢退出去。
刚一转身,就看到沈志洲和拿着包袱的连翘,以及六位侍从。
“父王……”沈云鸢望着他道。
沈志洲指着那六位侍从道:“他们是两日前,陛下特意从自己的贴身暗卫中挑选出来的护卫。到了锦州之后,所有事情你自己定夺,无论是抓人还是杀人,一切生杀大权皆由你定。连翘也同去,负责照顾你的起居。”
沈云鸢眼眶一热,竟莫名有些感动:“陛下如此厚爱,鸢儿定不负所托,为锦州铁矿那两千多名被坑杀矿工洗刷冤屈,将罪魁祸首绳之于法。”
沈云鸢当夜离京之后,一辆马车从工部尚书府后门悄悄到了宁安王府后门。第二天天亮不久后,京城的各大酒楼就纷纷传出了一条关于沈云鸢的消息——
宁安王府二小姐去普华寺参佛了!
一时间,许多人争先恐后去往普华寺看热闹,普华寺的大门都快被踩烂了,可他们连沈云鸢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因为陛下有旨,说是参佛需要安静,勿要打扰。所以派了一队兵马守在沈云鸢所在的院外,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去。
***
话说沈云鸢自从离开京城,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锦州,按理说时间很紧才是,可到附近的镇上歇息后,却没有要立马赶路的意思。
连翘拿着舆图提着胆子,对正坐在路边亭子里发呆的沈云鸢道:“小姐,我们走错了。锦州在西边,我们现在在河阳镇,方向反了。”
沈云鸢拉着连翘坐下,拿过她手上的舆图,平铺开后,指着河阳镇旁边的锦绣山庄道:“我们是要去锦州。但是去锦州之前,得去会会这位江湖人称风流刀客的锦绣山庄庄主程三刀。”
“见他干嘛?”连翘好奇问。
雾雨朦胧的天色,就连春雨也变得几分多情起来。沈云鸢望着路上的行人,他们三两成群,嬉笑结伴,好似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沈云鸢起身,伸出手去接那天上的雨水,雨水滴在掌心,慢慢汇聚成一团小小的水洼,接着又从她的指缝中流下。
沈云鸢让连翘收了舆图,勾唇浅笑:“这世上不光只有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阴谋诡计,也有江湖风波涛声依旧的刀光剑影与厮杀。朝堂与江湖,从来都不会分开。见他,自然是因为他有用。”
雨过天晴,晌午时分。
连翘拿着一张画像,站在河阳镇最大的青楼前等候。
半个时辰后,锦绣山庄的庄主程三刀一身酒气从里面摇摇晃晃地出来。
昨日,他与这青楼中的一女子折腾了半宿,临近天亮才呼呼睡去。要不是属下发现门口连翘拿着他的画像挨个询问,急忙去把人叫醒,他估计到现在都还睡着。
“阁下便是程三刀程庄主吧?”连翘收了画像,对着程三刀恭敬道:“我家二公子特命我在此等候。”
程三刀见她姿色不错,抬手正欲摸连翘的脸颊时,连翘忽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庄主不先看看此信吗?”
属下替程三刀打开信封,然后递给他看。
程三刀看过后脸色大惊,立马对着连翘的态度转变,谦卑恭敬问道:“敢问二公子现在在何处?”
“公子已于一个时辰前到了锦绣山庄。”连翘道。
听完此话,程三刀一脚踹翻自己的属下:“废物,怎么做事的!”
一行人匆匆往回赶。
锦绣山庄后门。
沈云鸢正坐在马车内休憩。
“二公子,他们回来了。”一名侍从看到远处的连翘等人,忙走到马车前汇报。
沈云鸢下了马车,她一身蓝色劲装,乌发戴冠束起。
程三刀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下一惊,他平生阅人无数,更是见过不少美人,可像沈云鸢这样似冬雪清冷又比红梅艳丽夺目的人,倒是第一次见到。
“程庄主一夜风流快活,可真是让人不好等啊!”沈云鸢冲着程三刀躬身道:“在下沈云鸢,见过庄主。”
“程三刀!”他身材高大,又风流好色,眼神毒辣,盯着沈云鸢的耳垂,开口便是带着一股风流劲儿:“二小姐好生厉害,竟能派人前去青楼堵我。”
沈云鸢一脸平静地笑笑,轻道:“过奖。庄主怕是忘了,今日可没有什么二小姐来找你,只是一位故人……二公子前来拜会。”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