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藤校毕业以后,在华尔街带过一段时间,后来回国进了赛德。虽然我爸当时说直接给我个子公司玩玩,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从基层一步步打拼上来,才能更好地了解公司的运转机制。”
“况且,我也对我父亲的实业不感兴趣。我还是对投资感兴趣一点。凭借自己的专业和眼光,押宝一家有潜力的公司,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我觉得更有成就感。”
“不过,国内的融资环境还是不行,投资作为三驾马车之一,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如何更好地促进我国经济的发展,才是我们这个阶层企业家该考虑的事,乔小姐您觉得呢?”
就像是灌耳音一样,男人的碎碎念从左边进右边出,只在男人抛出一句“你觉得呢”,乔瑰意才停下手里的搅拌棒,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男人心满意足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乔瑰意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她有点后悔。
要不是她想着相亲这点事应该速战速决,拖得越久越影响自己的心情,这大好的周末,她应该在家里柔软的大床上躺着。
而不是来这又黑又暗的咖啡馆里,听这些所谓的“精英人士”高谈阔论。
面前的男士从自己的创业理念转换到了如今的经济形势。层出不穷的专业词汇和夹杂的中英双语,丝毫没有管到对面听的人的死活。
乔瑰意眼皮越来越重。
为了不让自己在陌生人面前睡过去,她打起精神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热爱工作,大周末的,相亲对象依旧将相亲地点定在了自己工作单位顶楼的咖啡馆里。
尽管是周末,咖啡馆里的人却不少。
这些来来往往手持着红酒杯的精英们穿着考究的西装,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和相亲对象如出一辙的经济学术语。
简直是立体环绕式的催眠。
这该死的比大学物理还可怕的课堂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被一句轻佻的“郑少,来这儿约会啊”给打断。
乔瑰意抬起头,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郑少也捕捉到了,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自得,但嘴里却虚假的谦虚着:“没有,我父亲朋友的女儿。”
“郑少就是郑少,真是生就生在了罗马啊。”那人虚伪地奉承了一句后,又转向乔瑰意,“美女在哪高就呢。”
“高就算不上。”乔瑰意抿了口酒,又用纸巾擦拭了下嘴角,才慢悠悠地开口:“社区网格员罢了。”
那人和郑少俱是一愣,显然是没听过。
“没听过?”乔瑰意将纸巾叠成方块放在餐盘下,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转过身,“我爸爸和我说做投资的知识面都可广了呢。”
那人打着哈哈,“现在的职业名称可真是千奇八怪哈,卖保险的就卖保险的,都说自己是投资顾问,名目可真的是乱飞。”
这挽尊的面孔让乔瑰意看着都尴尬。
好在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嗯,以前大家都称呼我们为居委会大妈,当然现在也有很多人这么叫我们。”
郑少的笑僵在嘴角。
话题是他起的,于是那人只能绞尽脑汁来了一句,“美女可真是......”
“为民服务啊。”
郑少的脸色更差。
察觉到气氛的僵硬,那人立马来了句:“我看林总来了,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等他离开了现场,郑少终于收拾好表情,“乔小姐真是会开玩笑,我朋友都信了。”
“没开玩笑啊。我真的做这个。”乔瑰意睁着双真诚的眼睛,“你不也说要去基层走走吗?”
郑少被乔瑰意的话噎住,咬着牙道:“我也没想到乔小姐会去这么基层。”
他沉默了会儿,收拾好表情,才重新挤出个文质彬彬的笑,“乔家家大业大,乔小姐没去继承家业,怎么想到做这个?”
每个知道她家世的人都会问一句,乔瑰意早已习惯,“我乐意。”
郑少接连被堵,差点维持不住脸上得体的笑。乔瑰意也懒得再和他虚与委蛇下去,“首先,郑少,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所以我是否好看、我做什么工作是我的事,和你的面子没有一毛钱关系,郑少不必因此介怀。”
“其次,今天既然是来相亲的,那我就把我的要求说清楚。”
“我这个人对联姻对象没什么要求,毕竟都商业联姻了,有要求也是我父亲的事了。我就一个要求,结婚以后各玩各的。”
“你在外面找多少个,我都管不着,同样的,你也别来管我。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定下来。”
这不知道触动了郑霖的哪根神经,他声音突然拔高了些,义正言辞地保证道:“虽然我在金融圈,但绝对没有染上金融圈的恶习,所以乔小姐不必担心我结婚后有外遇的问题。”
“我不担心。”乔瑰意怀疑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还是郑霖听不懂人话,“你找不找外遇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啊。”
“只要你不阻止我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