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乡村大舞台,乍一来到这觥筹交错的交际场,乔瑰意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慈善酒会这种东西的用处见仁见智,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带着虚伪的假面,也许心里已经把对方骂得体无完肤,但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远不如乡村大舞台下真切的笑容来得有意义。
但在社区工作多年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些富人手指缝间漏出的一点也够普通人一家子生活几十年。
比如她某位亲爱的闺蜜。
此时正和父亲陪着林愈矜交流,脸上的笑容勉强得仿佛要给杀父凶手磕头。
然而还不及走开,周郁莱就眼尖地发现这个落单的可怜虫,“小意~”
乔瑰意转身的动作迟钝起来。
但周郁莱已经跑来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她也只好向在场的人打招呼,“周伯父、林总。”
“真是出落得越来越亭亭玉立了。”两家算是世交,周伯父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了,“也不知将来便宜了哪家的公子。”
余光里,林愈矜的嘴角飞快地勾了勾,眼底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乔瑰意:微笑。
“周伯父您过誉了,我们莱莱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从小都不知道替她收了多少情书,传了多少礼物。”
周伯父“哈哈”笑了两声,显然也知道自己闺蜜什么货色,“好了,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再这里碍你们的事了。”
周伯父走后,周郁莱斜睨着她,“貌似被当作礼物中转站的是我吧。”
对面的林愈矜冷哼一声。
周郁莱:.......
她用眼神示意:你看,有一个受害者就在这里。
就在几人友好寒暄的时候,会场角落发生了一些动静。
几人循着声响望过去。
一个穿着骚红色西装的男人,正拽住服务生模样的女孩,女孩满脸的抗拒,手却被死死地箍住,“先生请不要这样。”
男人却没有因此停下,反而用力地将人拽过来,搂住了胳膊,“你可考虑清楚了,跟着我,不比在这当服务生强多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保持着体面冷眼旁观,唯有那人的几个狐朋狗友在起着哄,“被我们程少看上,可是你的福气。”
“我们程少大方着呢,跟着他不吃亏。”
周郁莱轻“啧”了一声,“这货真是和他爹一个德行。”
“谁?”乔瑰意也认识不少人,虽然大多不是什么东西,但还做不出大庭广众强抢民女这种荒唐事。
“程家新找回来的私生子。”周郁莱脸上挂着明晃晃的轻蔑,“被人捧了几句后简直快忘了自己是谁。”
“看到起哄那几个了吧。”乔瑰意看过去,有趣的是,这几个嘴上夸着,眼里却又充满了不屑,“这是纯纯把人当提款机呢。”
“前几天我们还在说呢,这程老先生辛辛苦苦找回来的私生子,也不知道是继承人,还是败家子。”
“哦对了,那天我们去会所就是给他接风洗尘的。”周郁莱笑得一脸奸诈,“几杯酒下去,就哄得他签了不少合同。”
周郁莱捂住嘴,掩住唇边的笑:“他爸给他扔了一家小型投资公司试水,接过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林愈矜,现在把人当假想敌,誓要超过他呢。”
乔瑰意小心地瞥了眼林愈矜,“当事人怎么看。”
“当事人自然——”周郁莱话没说完,被林愈矜打断了,“有人讲了个笑话,我就要笑吗?”
那边的动静越闹越大,别说这边的小辈,就连低声交谈的长辈都看了过来。
乔瑰意惊奇道:“他爹这都不阻止吗?”
“他爹?”周郁莱看着那边人到中年就已经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程夷,“在这位的眼里,这叫什么事吗?”
当然不是事。
能用钱的就用钱搞定,用钱搞不定的就用人、用□□威胁,在他们眼里,这些女孩的意愿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眼看女孩就要被拖进休息室,乔瑰意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好事被打断,程文不耐烦地甩开,乔瑰意只好开口,“程先生。”
听到是个女孩的声音,程文才转过身,在看清乔瑰意脸的那一刻,他松开了女孩的手。
乔瑰意对着泪眼婆娑的女孩使了个颜色,女孩一怔,微微弯了腰就顺着墙根跑走了。
人跑了程文却也没恼,“哪家的小明星?你家的经纪人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出来。”
身旁的狐朋狗友们想上前,又被另一堆的狐朋狗友拉住,甚至后退了几步,在程文身旁空出一片真空地带。
程文浑无知觉,兀自说着:“要不你跟着我吧,以你的天资我保证把你捧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说着说着,他就要上手。
乔瑰意对着伸过来的咸猪手,反手就是一拧,反剪到身后,将人压在墙上。
大厅里传出杀猪般的惨叫,“放手放手,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乔瑰意笑着反问,“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惨叫声戛然而止。
乔瑰意最是清楚,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她放开手,身边适时地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