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看到苏琬琬有些惊恐的神色,齐君赫皱眉,“不许怕我。”
苏琬琬的下巴被抬起,心底也起了火气。
这可是寺庙!
正要用力将人推开的时候,头顶传来刀刃划过墙壁的声音,齐君赫摸着那一道印记,语气喟叹,“你便是这般高了。”
苏琬琬离开墙壁站到齐君赫边上,看到那一条痕迹,本还奇怪他为何突发奇想要测自己的身高,在留意到旁边的一连串刻痕时找到了理由。
那刻痕从下往上约有十余条,最下面距离地面一米五几左右,最上面的那条则是一米八左右,应当是记录齐君赫身高的。
他三年没来,已经比最上面的那道刻痕高了不少。
齐君赫看了一会,想起正事:“等我一会。”
房中是一方木桌,上面摆着苏琬琬要的笔墨,齐君赫扫了一眼书桌,径直往里屋走去。
在房间最里面,供奉着一张牌位,齐君赫取过香用火折子点燃,三次弯腰敬拜后,看着那方牌位。
“老头子,三年没见了。”
齐君赫出门时,发现苏琬琬竟然已经不在院子里,眉头皱起要出去寻人,又脚步一顿折回到拿堵满是刻痕的墙壁。
他落在那道崭新的刻痕上面,这道刻痕比起之前的要浅,与现在的他一般高。
*
齐君赫很快就找到了苏婉婉,她院子外面的空地上,与一群六七岁的孩童在一块。
苏琬琬本在院子里坐着,一顿放纸鸢的孩子跑过来,透过门口看见苏琬琬一人,便热情相邀。
他们手里的纸鸢都是买来的,十分轻巧,飞得又高又远,反而苏琬琬手里的,米浆未干还奇形怪状,飞不起来也就罢了,瞧着还丑得不行。
有孩子大笑,“姐姐,你这纸鸢飞不起来的,用我的吧。”
苏琬琬拿着自己的纸鸢,反驳,“等米浆干了,就能飞了。”
孩子们纷纷笑着摇头:“飞不起来哒!”
刚笑两声,就发现一个身量极高的男子走了过来,拿过那破烂纸鸢,眼神凉凉地扫过这群孩童,“是谁说飞不起来?”
孩子们只觉得夏天都凉飕飕的,笑不出来了,打算要走。
齐君赫道:“一个都不许走,看着。”
孩子们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苏琬琬拍着齐君赫的手背,说不清楚是好气还是好笑,一任皇帝和孩童置气。
“你别吓着他们。”
齐君赫抬手将纸鸢一扬,手中线轴反转,这纸鸢就像是被风托着一般,飞了起来,不仅没有落地,还越飞越高。
本来惧怕他的孩子,看到这破破烂烂的纸鸢都能飞起来,不由惊叹此人技术高超,又为了上去,反倒将苏琬琬挤了出来。
苏琬琬后退两步,站在人群之外。
慧心大师不知道何时到了她身边,神色柔和地看着空地上的一幕,他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缓缓说了起来。
“十年前,宫中来人,说是那年幼的新帝突然不吃不喝,性情暴戾,恐是邪祟上身,请我师兄慧禅入宫驱邪。不知道驱邪是否成功,师兄却从此多了个徒弟,我们都唤他阿峥。”
“阿峥刚来寒山寺的时候,不爱说话,看每个人都是满脸敌意,苏施主,劳烦你猜一猜,那时的阿峥像什么?”
苏琬琬心下情绪难明,“不知道。”
慧心大师道:“被困在囚笼里挣脱不出的小兽。”
苏琬琬看着那简陋的素色纸鸢,在齐君赫手里飞得越高越远,孩子们都一脸天真地围着他,向他请教这是如何做到的。
“我师兄慧禅的房间里,挂着十几个纸鸢,都是阿峥做的,从简陋到精致,最近的那个,是四年前做的,与市坊间买来的别无二致。”
慧心笑着,眼角是明显的褶皱,他亦是看向那高高飞起的纸鸢,“阿峥他啊,也很想飞出这这京城的四方囚笼吧。”
苏琬琬心有所动,转身看着他,“慧心大师,你是有话要与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