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微臣该做的。”
齐君赫看了一眼窗外,意味深长地说道:“伤是假的,你知道该怎么说。”
黄太医很快就推门出来了,说皇上的伤虽然看着严重也很疼,但其实很快就能痊愈,不必过多忧心。
苏琬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疑虑。
齐君赫已经吃了多日的药,痴傻的症状却仍旧没有缓解。
她不免怀疑黄太医是否尽力,却又无从考证。
翌日朝堂。
今日杨首辅迟迟没有上朝,周太后也不曾出现在屏风后面,倒是许久未曾上朝的皇上坐在了那把龙椅上。
刚开始没有一个官员上书奏事,吴公公大声道:“今日太后和首辅皆不上朝,各位官员可有事上奏?”
这才有官员稀稀散散地上奏。
齐君赫随意地挑了几件事,给了意见。
各位大臣,恍然领悟,皇上的痴傻之症已经没有了。
而且他们细细品味,皇上虽然只是随意的说了几个意见,里面却大有文章,都是直除病灶的好方法。
这不免让首辅一派的一些人,心中起了疑虑。
很快他们的疑虑就得到了证实。
杨首辅是被邓吉压着走上大殿的,就在众人惊疑之间,突然有大批官员上奏,细列杨首辅的种种恶迹行为,更有甚者,将这些罪行汇总为十八条,足够诛人九族的罪状,呈到皇帝手上。
许多官员不免震惊,这一批官员,是何时缓缓地渗入了朝廷中心,是何人将他们发展成了一派独立的政党?
他们左右寻望之际,突然心有所悟,抬头看向高台上的那位皇帝。
那么年轻,高大魁梧的身姿,架着那一身黑金色的龙袍,眉眼间的吊儿郎当,早就消失不见,目光投望下来时带着的凉薄,满满都是皇帝的威严。
而这位年轻的帝王,将奏书合上,风轻云淡地道了一句:“诛九族。”
这句话引起朝堂上许多官员的剧烈反扑,不少朝廷重臣,都要以死上谏,要保下杨墨岭。
杨墨岭冷眼地看着齐君赫,朝廷百官,构成了大赵的政治中心,没了朝廷,齐君赫就做不成皇帝。
齐君赫要杀他,受他庇护的官员第一个不答应,他说过,齐君赫杀不了他。
可是齐君赫并不在意,既然是死谏,那便让他们死得铁骨铮铮,让他们在大殿外的铁棍之下,死得血肉横飞。
连续打死了好几个官员,朝廷上才逐渐安静下来。
而杨墨岭被定了一月后的死期。
在京城的一个官署,刚刚痊愈再次领兵的周崇突然收到了消息。
“御史大人,京城如今不对劲。”
今日一早,杨子苓就出门了,她没带任何人,只让家中的车夫,把她送到东边的城郊的一处河边。
因为今日约她的,是她的心上人。
没想到周南行那样的木头脑子,居然会约她出来,怕是也对自己生了几分情意。
这边想着,她不免心生喜悦,特意穿了粉装,挽了好看的发髻,点上朱唇。
心中想着,若是当真两情相悦,那她一定会努力说服齐君赫,推掉婚约。
他们都有相爱的人,自然要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终身,何必硬要凑到一起。
只是杨子苓在那河边的一处石头上,坐了许久,都不曾看到周南行的身影。
直到晌午已过,远处人家的炊烟都已经消散,杨子苓满心失望。
今日周南行怕是不会来了。
好在,她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欣喜转身,来人却是月牙。
杨子苓看着不远处的月牙,愣在原地,眼中瞬间浸满了泪水。
月牙满身血迹,头发乱做一团。握着手中剑,艰难地驻地前行,鲜血从她的身上沿着衣袍,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像是走了很远,才走到这里,还没有走到杨子苓跟前,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双腿弯曲扑通一声跪下。
杨子苓急忙跑到她跟前,将要往后摔去的月牙抱在怀里,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哭道:“月牙,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满身是血啊……”
月牙声音发颤,说话时不断有血从喉间溢出,将声音冲得断断续续。
“皇上下令……诛杨家九族……”
“小姐,快跑……快跑啊!”
杨子苓像是被巨雷击中,怔在原地,动弹不得,周围所有的场景都变得一片黑暗,又被月牙不断淌出的血,染的一片血红。
她艰难问道:“什么?”
齐君赫不是昏庸无能吗,他怎么敢,怎么能诛她杨家九族?
可是月牙就血淋淋地躺在她的怀里,她能感受到,鲜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上,流到自己的手上。
“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救你,我们一起跑。”
月牙却摇了摇头,“小姐,我活不成了。”
“我的怀里,有我逃之前……拿出来的银两。”
许是要死了,坚强的月牙也哭了起来,“我和露水一样,都想用自己的银子,给小姐买些东西。”
“我存了好久……”
话音彻底落下,那代表着月牙的声音也彻底消息在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