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石江亲自决定的。”
每一个人都是由石江带出去的,这点不容置疑。
“这……下官,下官当时是,是得了举报严惩恶贼。下官一心平定海晏,还以公正,这些贼人竟可恶至极,私自潜逃,其中必定有诈啊。大人,您应严惩啊!”
“还敢妄言!”顾淮孑又是一计惊堂木,“来啊,带证人。”
钟师爷被带到大堂之上衣衫不整须发凌乱,应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嘴里嘀咕着看向石江。石江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咬着牙呵斥他。
“好好与大人交代,知道吗?”
钟师爷抬头俨然摇摇欲坠,望堂上空空,探梁下陈陈,宽大的鼻头不停喘息。他突然一把拉住石江的手,无力地咆哮。
“老爷,亡灵在看,亡灵在看啊。”
石江愤怒地甩开他,直斥疯子。顾淮孑一拍桌案,继续质问。
“钟义,拈花楼有人证指认,你常于每月十八往返花楼接送女囚。本官来问你,你受何人指派?”
“石,石大人。”
“除了带她们去花楼,还去了哪里?”
“去,去……”钟师爷跪在地上不停地发颤,脸上本就不多的肉如今真正只剩下骨头,全然被鬼上身的模样。“去各位大人府上。”
“哪些大人?”
“钟义!”石江忍不住大叫,将钟师爷的注意力拉回自己,吐出舌头用牙齿咬住上下肉。这个动作是两人间的隐晦,只有钟师爷明白这是在警告他,否则他的上唇父母,下唇子女都得玩完。
钟师爷再度抬头看向顾淮孑时,高堂背后似有鬼灵吐舌,飘来荡去于他耳边搭肩密语。
“是鬼,有鬼。”
钟师爷两番权宜不得解,重复两遍有鬼之后,当场吐血昏厥。
人鬼,心鬼,何其多。
石江被喷溅了一脸恍惚,反应过来却是仰头大笑,与之前表现的格外依赖师爷的人设不同,这一刻的石江拒不认罪,傲骨长在了不该长的地方。
“大人,您也看到了。这个人有病,他的话听不得。”
顾淮孑吩咐人将钟师爷带了下去,他的精神状态确实过于异常,许是长年累月的压力在一瞬间崩塌了,才让他如洪水泄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可这也意味着审讯再次陷入僵局。
门外衙役来报,说是城墙外负责男囚事务的管事前来作证。
何不送赶到的时候神色格外淡然,甩着两袖飘飘然,衣服还是一件宽大的睡袍,似乎已经有人替他准备好了一切说辞,他只要说完台词就可以准时回去睡觉。
乔吟苍白没有血气远远跟在身后没有上前,而是挤在外圈围观的百姓之中,一同注视着大堂。
她之所以连夜顶着疲惫通风报信,自然是为了让何不送自己走到阳光下。
“来者何人?”
何不送听话跪下,睡袍卷起一阵粉尘,惹得石江在侧无意吸入后,猛烈咳嗽了两下。
“卑职何不送见过大人。大人所言女囚失踪一事,小人这里另有一个真相。”
“哦?”
“回大人的话,女囚接连失踪死亡,实则是因为一场突发的疫病。小人手下曾有一男囚于永禾二十八年得肺痨,其与其妻子皆为囚徒,却不守规矩私下接触。疫病一时未控传染开来,这才导致死了一大片。”
“此事为何不上报朝廷?”
“卑职疏忽。当时想着若是能一举解决又何必劳烦朝廷。正巧了,卑职误打误撞还真给处理好了。”何不送明着说自己疏忽,暗里还有表功的意味。
“作何证明?”
“大人自可查阅男囚名录,便见分晓。”
顾淮孑不禁冷笑,“倒是可惜。衙门的书库房昨夜失火给烧了个干净。依你之见,该是何人所为?”
“这……”何不送没有料到还有这么一出,眼神飘忽不自觉落到了石江身上。
石江陡然心惊,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可怕的念头,这个人是来帮自己的吗,不对,他不是。
“你不必看石大人的眼色,只管与本官说来。”
顾淮孑这话一出,让石江更加确信何不送来此的目的,顿时怒火中烧,不等何不送答话,他率先开口主动攀咬起来。
“大人,此事下官一无所知啊。不满大人,下官与这小子乃是甥舅的关系,下官竟不知这小子顶着下官名头做了这么多暗里的事,听着真是越界非常,望大人重重责罚。”
何不送震惊地看向石江,“舅舅,我是来救你的。你,你怎么咬我呢?”
石江当下眼眶发红,他的印象中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指认、背叛,他完全丧失了理智,何不送腰间露出的蓝色钱袋引起他的注意,猛扑过来一把抓起高高举起。
“大人,这个钱袋乃是下官赏给袁丰的呀。”石江一脸了然,“下官明白了,是这小子私通女囚,与那袁丰同流合污,然后杀人越货,污蔑下官。他们这是要祸害我幽州,逼死我良臣啊!”
石江边说边流鼻血,情绪上脑已难把控。
乔吟抱胸静看发展,从前倒是没发现石江如此擅长诡辩,也亏得是自己下手利落。她在钱包上做的小动作,没有钓上何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