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曾经的那些人一样,她们不站出来,你就是这个下场。你可以怕,绝不可以躲。”
“下山有东西两面。我们往东走,你自己做决定。”
乔吟说完,拉着两人沿着蜿蜒山路头也不回地离开。在山脚大家还是有些迈不开腿,乔吟一直注视着来的方向,久久没有等到人。
喻承拍了拍乔吟的肩膀,“算了,她已经决定了。”
他们回铺的时候天还没亮,路过杂物店传来了一段奇怪的争吵,随后是无数东西落地的声音,店铺的门猛的从里打开。
三人背过身藏于暗处,只见妇人吃力地搀扶着罗明往前走,彼时的罗明像是提线木偶失了掌控瘫软无力。
两名雨绣坊的人莫名出现在门口,且这两人位置还都不低,那次刺绣大赛坐在比较显眼的位置,他们在檐下等了一会儿失望离开。
乔吟想要跟上去查探发生了何事,顾淮孑却拉住她不让好奇,她也只好作罢。大人对于这件事有着非一般的执着。
第二日,乔吟起了大早去打听消息。回来时,顾淮孑递给她一份从客栈打包的早点,她老实地摊开吃的格外斯文,两人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大人,罗明……死了。”
乔吟意味深长的话让顾淮孑眉头又聚拢到了一处,他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是目前布控还是不够稳固,有这个必要涉险吗。
“大人,让我去吧。”
乔吟捏着手里的包子一再强调。“经过昨日一事,他们势必会有警觉。纵使现在只做怀疑,但以他们常年警慎的态度来说,一定已经开始着手转移了,越拖只会越麻烦。”
“杂物店每日来往那么多雨绣坊的人,一定有某种联系。我甚至怀疑,那就是他们对外联系的驿站。这次罗明死了,罗家大嫂方寸大乱,正是深挖据点的好机会。”
顾淮孑沉思良久,还是默许了。“还是那句老话,不可搏命。”
“知道。”
“回来以后,让喻承再教你些防身术。”
“谢谢大人。”
听完顾淮孑的长篇嘱咐,乔吟换了身白衣提上一篮子蜡烛,来到了杂物店门口。店门紧闭拦住了里外的界线,跨进去将是一场恶战。
“咚咚咚。”乔吟敲响了杂物店的门。
隔了好一会儿,木门才缓缓打开。面前的妇人头发披散不经打理,发丝垂至腰间处系了一根白布带,通身的纯白与发间的微白相互交融,瞬间老了十岁。
她见是乔吟,眼皮往上翻动了一下又盖了回来。“来……干什么?”
乔吟难言,眼眶泛着泪珠哽咽回话,“我,我听闻罗大哥他……。我们虽然不甚亲厚,但也算是相知一场。罗家阿娘,我可以来拜一拜他吗?”
妇人又翻动了一下眼皮,然后放开挡在门框上的双手。“进来吧。”
乔吟平复情绪温顺地迈进屋子,她此时背对着妇人,敏锐地听出了妇人关上门还另加了一道锁,她捏紧了手里的篮筐。
“罗家阿娘,罗大哥……他的排位设在何处?”
“设在……”妇人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里产生了回音,回音里没有答案。乔吟被一掌拍在肩背处,直直瘫倒在地。
“我不喜欢,儿喜欢。那就,一起走吧。”
妇人从一处台子下面取出一件小码的喜服,这件喜服本来不是给乔吟准备的,世事总是这么难料。
她换掉了乔吟身上的白衣,将□□擦在她的脸上,红墨水在她的唇角点缀,额头还化了一朵彼岸花。
接着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蜡烛,重新将它们放进篮子,放在乔吟平坦的肚子上,让臂弯一同挽着,然后拖着昏迷的乔吟往后院慢慢挪动。
她的一双眸子泛白只余一点黑色,瞳孔不停放大,她已经一夜没有入眠了,她一点都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