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方散之时,白商瞥见见素律已然离席,又看白昭尚未动作,方好意思调侃白昭道:“这便是王女了,今后不知是做我的某娘娘,还是做我的嫂嫂呢。”
白昭方才喝了一些酒,此刻端起一盏茶来醒酒:“属你想得长远,我看陛下未必着急此事。”
“可是那王女入宫第一日便这样明显,想来是很着急,生的又这般美丽,我觉得她的去处,必然很快会有着落。”
“哦?”白昭一笑,“可要与我赌上一赌?”
“赌什么?”
“就赌你发间那支桂花簪子吧。”
白商方要应声,一听是这物什顿时红着脸改了口:“这可不行。”
才一说完便听见白昭笑了起来,又生气道:“你就会拿我取笑。”
见她羞恼了起来,白昭觉得自己许是猜对了,问道:“若不是你这样宝贝,怎会叫我取笑到呢?可是他送你的?”
“正是。”
白昭离开座位:“果真,神似形似,做工不似。且你的用度,不会有这样材质的物什。”又问道:“他今日为何不曾出席?”
白商也紧跟着他回道:“哥哥不知,上月这时凌国舅启程前往远州,陛下要他一同前去了。”
白昭点点头,一边思虑着,一边跟着白商往前走,约莫离席间才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脚下一硌,挪步低头一看,是一串蓝色水晶石耳坠,葡萄似的一串。
“好似今天王女带的便是这样一对耳坠。”
“是么?”白昭喃喃道。
又看向白商,忽而遣道:“你先回吧,方才有话未曾说尽,日后我会去你府上找你。这耳饰许是一会儿有人会来寻。”
*
桑蛮从清心阁出来一路往回走,都未曾找到失落的耳坠。
直返到玉清宫外头,方想上去寻找,便看见席上的一位皇子站在那里,初来乍到,她不想多生是非,但又要寻找,于是硬着头皮、猫着腰将桌子底下,椅子底下全都找了,都没有找见。
正垂头丧气打算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一抬头细看正是那位皇子,可把她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个屁股墩。
他刚才明明好好站在那边,是何时走到这里的?桑蛮心中吐槽,但动作上连忙遵照宁国礼仪,行了一个礼讨饶。
却没听见言语,只看那皇子伸出一只手,手里捏着的正是王女失落的那只耳饰。
“可是在找这个?”
面前的人长得一副慈善的菩萨面容,可是语气和眼神里透露出的全是冷淡,桑蛮不敢嬉皮笑脸,漠然回道:“正是。”
正想伸手去接,面前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悄然收回,冷淡的声音再度传来:“告诉你家王女,自己丢失的东西,自己亲自来取,本王会在短巷之内候着。”
桑蛮心中登时哀怨了起来,却也不敢表示,只应了一句“是”便连忙往回返了。
白昭转而行至短巷之中等候,素律这时已经在宫人的服侍之下换上了宁国的衣裳,听了桑蛮的话,便急匆匆往这边赶。
可她哪里知道短巷在何处?只是看着玉清宫一二百米处有一个巷口,便进了去。
方一进去就撞到了白昭,登时吃痛后退,又差点退出了巷子。
恰在这时有一二个宫人从此处巷口经过,白昭手一伸拽着她的衣裳,捂住她的嘴将她拦到了侧边,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待到宫人们都走了,他才松开手。素律连忙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将手伸到他面前:“还给我。”
白昭伸出手,素律便看见他手里捏着的正是自己的东西。
“是这个吗?”白昭又将那耳饰收回在自己手心里,“王女想要取回,也该有点风度和礼貌吧?”
素律猛然气红了脸,朝着他行了礼道:“素律谢韵王殿下帮我寻回了耳饰。”
“这才有点像方才在台上献媚时的你。”白昭眯着眼睛,“要装,为何不装到底?”
见他戳破一切,素律登时没有了耐心:“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你要言而无信?”
白昭不以为忤,“既然在我的手里,我说什么不便是什么?”
“你还要什么?”
“王女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冷风过巷,斜出墙的白梅簌簌落了下来,落了满地清白。
素律登时愣在了原地,被他一下子问到了要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若说了,我便还给你。”
素律双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胸中怒气冲天,却忽然舒展了眉梢,平静下来:“不就是一个耳饰吗?殿下喜欢尽管拿去,素律此行并无什么目的,只是奉命前来和亲而已。”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站住。”
“殿下,请您注意言辞,我乃炎国王女,代表的整个大炎!您喝令我,便代表着您对大炎的态度。”
“你今日还能站在此地,便已经是我对炎国的心软了。”
素律一双怒目顿时颤了一颤。
是了,他说得没错,那时她女扮男装,二人战场相遇,若非他有一丝心软,她如何能侥幸从他手上逃脱?
“我不管你来此是何目的,若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