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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话籍田(1 / 4)

且说郭霁正向顾绘素请教“雁台”之名的由来,却不想忽被人唤作“郭小郎”,知道那必是有人认出她来,或许是揶揄或许是替她掩饰,不愿直接拆穿了她,却用这种唯有你知我知的法子令她明白他已知情。

郭霁抬头看时,却见此人背着过午的阳光,脸色显得暗沉沉的。披了皮毛大氅的身形更显得格外高大、姿态挺拔,宛然有丰神,只是与那脸色配在一处显得粗豪了些。她认了半天才认出是那人竟是许久未见的邵璟——只是为何这人竟黑成这样?

要知道这邵璟虽非韩懿那样的美男子,也不是她兄弟郭令颐那样的清俊小生,可也是伟岸俊朗的堂堂贵家子弟。她疑心是因为背光的原因,便不由错开了些去细细瞧他。

换了个角度,似乎没那么黑了,然而那面上的粗粝却更明显。

邵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嗤的一声道:“哪有你这么看人的?这是要把人看化了才罢休?”

郭霁被他一说,也觉得看得太不知避讳了,本有些难为情,却又因他的话情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尽显女儿之态,旁边的石玄顿时觉得诧异,也不听台上新上去的才士说天下各州之事了,便向她脸上瞧去,弄得她十分心虚。

邵璟见此便笑看她的窘境,倒是顾绘素向这边一瞥,便不惊不诧地笑着打岔道:“邵仲郎此去晋阳,风尘全在脸上了啊。难道晋阳风尘如此之大,回来后也洗不掉吗?”

邵璟却不以为意地随意笑笑,又自嘲道:“顾女傅比之晋阳风尘还不给邵某留脸面。”

那顾绘素听了,便与邵璟相视大笑。郭霁对于邵璟去晋阳的事听说的极少,也不知他们为何而笑,想了半日才有些明白,大约顾绘素口中所言之“风尘”非仅指晋阳的风尘劳顿,更是指任晋州刺史为天子整顿“籍田”期间所历的种种艰难。

她悄然看着二人心照不宣的样子,忽想起雍都城中的关于二人的一些传闻。梁武也曾说他们二人关系非常。

如今看来竟似果然如此——只见二人年龄相当,容貌也匹配,更难得的竟是彼此心思默契,看来真是相得益彰,一对璧人。

郭霁心中不由艳羡,若果真有个相知能如他二人,也是三生有幸。她一面眼中羡慕着,心里却蓦的跳出梁武的样子来。

一想起梁武,郭霁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满腹酸心,恰似此时忽被北风吹卷的雪中荒草般,一片凌乱。

自九月以来,她竟再未见过梁武,更连他的消息也为听说过。从前便是两个人不必刻意约好,也总有机会不期而遇或耳闻其人其事。京中的贵家子女就那么些,不是在东家的集会上得见,就是在西家的宴席上听闻。

许是这两三个月间大事太多,人们少有相聚吧。

然而就梁武而言,为何丢下那没头没脑没来由的几句话就忽然不见了?就算再忙碌,也总能挤出片刻与她相见,好歹让那些话有个去处才好。

而他却说完了那些话后再也没了踪影,令人心里没着没落的。郭霁一想起来就又是茫然又是委屈。

郭霁这样想着便走了神,并不曾听闻邵璟与顾绘素此后的话。二人大约又说笑了一番,却见邵璟瞧着她道:“自渭北学宫一别,许久不曾见郭小郎,不想郭小郎还是如此言行特异,不拘流俗啊。”

听邵璟那意味深长的语气,郭霁知道是指她扮作男装的行为依旧不改。被说破了行藏,郭霁一时有些狼狈,便笑道:“全赖邵家阿兄维护,才得如此。”

邵璟听她一口一个“阿兄”的,又提起上次不戳穿她的事,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淡淡笑道:“你知道是维护你就好,免得又说我是消遣你。”

因身处大庭广众之下,郭霁女扮男装本就心虚,正怕出幺蛾子呢,见邵璟又提起上次的事,忙嘻嘻答道:“谁这样没良心,谁又这么大胆,敢诬陷阿兄?说出来我给你出气。”

邵璟见她一味装傻,便不理她。倒是顾绘素在旁边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说话,只抿嘴笑。

那石玄被他们三人这样一混,便忘了此前对郭霁的疑心,又笑吟吟向台上看去,只见台上那人说到江左豪俊来,这是他从前不曾听闻的,更侧耳倾听,生怕漏了什么。

这是邵璟便对郭、顾二人道:“咱们出去吧,今日连上林春的人都来这里卖酒了,外面还有人等着我饮酒呢,你们同去吧。”

郭霁倒没什么,顾绘素却道:“有人请你,我们怎么好去相扰?”

邵璟道:“那人你们也认得,我们在后边早看见你们在这里了,我进来便是特意相邀的。”

顾绘素一听觉得不好推辞,却又向石玄看去,悄声道:“石先生,有友人相邀共饮,有上林春的酒人保就在外围,不如同去。”

那石玄道回头道:“诸君且自便,仆还要在此看看。”

顾绘素想必深知此人秉性,也不强求,自拉了郭霁随邵璟去了人群外面。

这上林春酒肆的人极通售卖之道,知道此处虽以寒门士子居多,然若说得逸兴遄飞之际,又兼口干舌燥,难免三五成群相聚而饮,于是便常命酒人保担了酒来卖。

这上林春来此卖酒,因知道此处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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