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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杯酒(1 / 2)

一杯清酒,几盘素点,令一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公孙家出身的公孙汲进食的别有滋味。

顾绘素看了不禁失笑:“你要来,也不早些知会。如此简慢,辱没了公孙郎君。”

公孙汲心中欢愉,也不顾形象,惬意地拍着肚子,笑眯眯道:“你刚才称我什么?”

顾绘素有些诧异,瞥了他一眼,略带调侃道:“公孙郎君啊,难道不妥?这是嫌我称呼不够恭敬?那么……”

公孙汲却收了笑容,直盯着她看,待看得她莫名其妙时,方道:“把‘公孙’二字去了。”

“嗯?”顾绘素更是一头雾水。

“我让你把称呼中的‘公孙’二字去了。”公孙汲一本正经道。

顾绘素此时方明白过来,去掉“公孙”,那便只剩下“郎君”二字。这“郎君”之前若不加姓氏,那便只有自家人才称呼。

这样的称呼——公孙汲就算只是为谑笑,也还是有认真的意思的。

顾绘素便叹了一声,道:“且别忙着说笑,我倒有事要先请教下公孙侍中。”

公孙汲见她不肯,也没了兴致,有些悻悻地道:“何事?”

“晋北大捷,梁略及其亲信被系入廷尉狱,不知侍中怎么看?”

见顾绘素这样直截了当地发问,公孙汲心里却有些别扭。也不知是觉得顾绘素这样有伤女子的温婉,还是因这几日满心满耳满口都是这些事,好容易在此处放轻松一下,又被她这一问给扰了。

“晋北边将本是朝廷武将,晋北大捷靠的是天子威名、朝廷部署,与梁氏何干?”公孙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顾绘素有些无可奈何,便下了席,到公孙汲的桌案前恭敬跽坐,为他斟了一杯酒,递到唇边,笑吟吟说道:“妾诚心请教,侍中饮了此酒,不吝赐教才是。”

公孙汲瞧见她的如花笑靥,无奈之余却也软了心,只得招招手令她上前,就在她手中饮了酒,随即叹道:“你一向智计过人,今日怎么糊涂了?要知道,若是这一次晋北诸将为了梁家的事不听调度,不但梁家必然完了,就连晋北营也完了。却不知晋北俯首听命,梁家的事也没那么容易。”

顾绘素便道:“我如何不知朝廷之事错综复杂,但也没想到晋北无事,梁家却形势更加严峻。”

公孙汲拈了一块糕点在手,却不实用,只瞧着上面白敷敷一层糖霜扑簌簌落下来发愣,许久才道:“晋北无事,虽然晋北营算是险险过关,但却只会让有心人更加忌惮梁家。那么此人必会担忧夜长梦多,因此不惜严刑逼供。就是梁略抵死不招,难免梁家的亲信里面有熬不住的。何况我听说……”

顾绘素心中一惊,探寻地看向公孙汲,却见公孙汲抖了抖糖霜,道:“这东西粘糯糯的,倒是精致。只是上面的糖霜不好,我最不喜食甜。”

顾绘素听见他这样说,便将盘子端到自己这边,轻轻用筷箸刮去上面糖霜,这才又送回到公孙汲面前,见他自顾自大吃大嚼起来,只好问道:“你听说什么?”

“不叫侍中了?也不叫公孙郎君了?”公孙汲斜眼睨着她,似笑非笑。

顾绘素有求于人,只得打叠起如波眉眼瞧着他,道:“且说正事,待正事一了,我再尊称你侍中、校尉如何?”

见顾绘素脸上是虽然笑着,心里必然有些急了,公孙汲也不再玩笑。只是他到底不甘心白白给她利用,便借机拉住她的手,只觉她一双柔荑滑若无骨,心中一荡,却又不肯在她面前走露心事,忙低声向她耳边道:“廷尉正是王昶的人,如今梁略在他手里,哪里还能活着出来?”

顾绘素这一惊不同小可,瞧了公孙汲半日,方道:“此话当真?”

“怎么不当真?廷尉里也不止他们王家有人。”公孙汲冷笑一声。

“他们是想令梁略刑讯而死?”顾绘素不觉齿冷。

公孙汲却不徐不疾,语气照旧悠闲,道:“你小看他们了。”

“什么意思?”

公孙汲看她这样,笑得更有趣了,道:“审讯而死,他们难免背上骂名,更会令主上生疑。如果梁略自裁于狱中呢?是不是可以算作畏罪自裁?”

顾绘素却松了一口气,笑道:“不可能。梁略这个人我虽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坚毅刚强,必然不是轻生之人。”

公孙汲摇摇头道:“你呀……梁略虽然刚毅,但若身处牢狱,日受磋磨,那就大不一样了。你不知廷尉狱是什么地方?无论什么人,到了那里性情必然异于常时。更可怕的是你身处囹圄之中,外界消息一概不知,此时若有人以你亲族之利益,家人只生死来日日威逼利诱胁迫你,你能每一次都不被迷惑?你能每一次都扛得住?廷尉狱的人,最懂得形势强弱、人心趋避。你大概还记得王昶祖上曾遭灭顶之灾吧。当年他曾祖父多么强悍的一个人,却落在狱卒之手,堂堂朝堂大夫,还不是摇尾乞怜?开国之初罢黜宰相时,牵连甚广,其中文武将相,哪个不曾风光人前?哪个不曾建功立业?可是到了廷尉狱中,反复拷打、酷刑惨烈,又加上挫败其精神,拿捏其软肋,不都是任人宰割?”

顾绘素终于彻底明白了此中阴谋,顿时脊背发凉,道:“君以为梁氏该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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