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祁国在数日后又恢复了平静,弑凶逼父的祈君觞终是登上了王位,朝中的旧臣和新臣不得不屈服在祈君觞的威严之下,他未名正言顺,却大权在握,无人敢言。
民间也流传着祈君觞的名不正言不顺,太上皇已禁,祈君佑已死,即便他镇守十年千祁,流言依旧不止,祈君觞下令将出言不逊人全部拔舌,以正视听,同时下令免除三年赋税,在一惩一免间便平息了民间的流言,一时间都城又恢复了从前的繁华和热闹。
皇城内,祈君觞自从登上王位后,未曾懈怠,日夜都在批阅着奏章,一旁的沈言陪伴在身侧。
“这王益之依旧在奏章内上疏,说本王的不是。”祈君觞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是您当初力保的肱股之臣,到如今他依旧未曾认同您?”沈言在一旁说道。
“他并非不是不认同我,是并不认同本王继位的方式,这是他骨子里的迂腐而已。”祈君觞话音刚落,下人便来禀报,说是王丞相前来觐见。
祈君觞点点头,内侍便将王益之王丞相带了进来,王丞相经历三朝,说话有分量,可是一直以来对祈君觞的夺位方式不予认可,虽然祈君觞短短数月便平息了眼前的争乱,可是他未曾过得了自己的内心。
王丞相穿着朝服,年逾六十,步态有些缓慢,祈君觞先让沈言暂行退下,只留自己和王丞相在大殿之中,王丞相走进祈君觞,规规矩矩的行着大礼,口中仍是“吾王万岁万万岁。”
“丞相请起,如今有何事需要禀报?”祈君觞正坐在王位上,未曾起身,却还是稳稳的问着王丞相。
“启禀吾王,臣实在是年迈,想告老还乡,请王予以。”说完王丞相依旧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对着祈君觞请求。
祈君觞抬头看了一眼台下的老臣,虽是年迈却精神矍铄,不过是对自己的不满,祈君觞未曾慌乱,镇定自若的起身,缓缓的走到王丞相面前,亲自扶起了王丞相,王丞相有些意外,缓缓的起身,看着眼前的威严的君王,年轻、威武,还有些将军之才,可是终究是他夺的位,易的主。
“你不过是认为本王名不正言不顺,又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便想着告老还乡。”祈君觞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王丞相的私心,王丞相脸上便是挂不住的尴尬和慌乱,不敢抬头,只是再次跪下,让君王赎罪。
祈君觞未曾将眼前之人扶起,看着他跪在地上,埋着头,却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祈君觞内心镇定,依旧直言不讳的说道:“自古以来讲究的就是名正言顺,可是你是否想过,这江山谁坐才可千秋万代,你要知道你该忠心报国还是忠心国主,你历经三朝,你也有识人之处,终究是被这世俗禁锢了思想,终究是要误国的。”
王益之抬起头,欲言又止,却被祈君觞的侃侃而谈中断。
“你要告老还乡,本王予了,可是你莫忘了,你那些门生都纷纷站在本王这边,他们忠的是国,不是君,本王的要的也是忠国之人,忠君之人只会误国。”祈君觞的话让王益之开始后悔,之前祈君觞好言相劝,如今让自己归乡,意料之外,却并非自己内心所愿,终是事与愿违。
“臣惶恐。”王益之说道。
“丞相。”祈君觞淡淡的说着。
王丞相怯怯的看着祈君觞,等候着发落,手微微有些颤抖,祈君觞一改往日的和善,话里的冷酷,让他不寒而栗。
“来人。”近侍官连忙进屋跪下地上,等候君主的吩咐。
“王丞相身体欠佳,如今自愿告老还乡,赏银千两,故乡一座宅院,另外让沈将军派遣几位得力侍卫护送丞相回乡,从此护卫在侧,不得有误。”祈君觞说完,王益之心里惶恐不安,却也是如在火上,下不去,不得不等待炙烤。
“遵命,君王。”一旁的近侍官领命,而王益之却愣在一处,还未缓过神来,祈君觞之前给与了最大的体面,如今却也不愿在纵容此人,善于揣测君心的近侍官不由的叫着王丞相,让他谢谢君王之命,此时王益之才缓过神来,无奈的领命,看着王益之退出的背影,祈君觞嘴角不由的泛起微笑,这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此时沈言已然在自己身侧,祈君觞缓缓的说着:“这样的老臣,本王势必是要亲自送他出城的。”
沈言在一旁看着祈君觞,他历经战场、后宫早已不是年少的那个少年,如今他是万人之上的君王,也是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过去,现在,未来自己都会给与他最大的支持,此生不变。
“欢送老臣离开,那这丞相之位是由谁出任?”沈言问道。
“自然是王益之最得意的弟子杜衡。”祈君觞未曾思索说道。
“你早已盘算妥当。”沈言说道。
“这也是他要的,不过自由不可给他。”祈君觞说完,用力的在王益之的上疏中划下了一个大大的叉,代表着王丞相退出了前朝。
数日后,祈君觞、沈言以及新上任的丞相杜衡一同在城楼上看着王益之离开的身影,身旁是沈言亲自挑选的侍卫,家乡的大宅子便是王益之未来的监牢,而这些侍卫便是典狱长,这一切都是王益之应得的,祈君觞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并未有多少欣慰,这城楼前的路,来来回回,该回来的人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