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大亮,晏宁三人便外出寻找空余的宅子。
镇子西边有位富商,他有间不错的大宅院要转手,因为价格偏高,摆了许久都没有人接手。
晏宁三人都不是缺钱的背景,很快和富商谈定价格,当天正午便开始着手置办家具,招寻奴仆。
家具在木匠那里买了现成的,奴仆找富商帮忙,寻了些老实听话的。
很快,“笳府”的牌匾便挂上了大门。
门前有居民来来回回,看着这新落成的府邸,免不得指指点点猜测几句。
这时,得了指令的侍卫仆从便会走上前,告诉居民这里新来了位笳公子,并且递上请帖,邀请他们三日后来参加笳公子的婚礼。
镇子不大,消息也传播得很快,三日过去,全镇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婚礼当天,笳府红绸遍地,宾客盈门,奴仆里里外外走动着招呼客人。
笳洵从笳府出发,到“福来客栈”来接晏宁。
客房里,晏宁一身红嫁衣,纤腰盈盈一握,鬓发挽起,金冠上的珠翠垂下,掩住了晏宁眼中的情绪。
面容倾城,玉骨冰肤。
孟玄景在识海中愣愣看着镜中的晏宁,突然叹了口气,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门外响起喧闹声,有人轻拍了两下门。
身旁的丫鬟靠近门边看了看,回来后适时提醒,道:“小姐,该出发了,新郎已经到了。”
晏宁这才回过神来,让丫鬟为自己盖上盖头,伸出手让丫鬟扶起,缓缓走出了客房。
客房外,笳洵接过晏宁的手,慢慢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着。
晏宁透过盖头下的缝隙朝外看去。
缝隙不大,只能看见前方的一点道路,和笳洵的黑靴。
笳洵走里很稳,一步步走得不紧不慢,给人一种沉稳之感。
晏宁又没来由的想到了孟玄景。
若是他,若是他做这个新郎,定不会像笳洵这样。
走得这样慢。
那脚步一定是轻快的,会走得极快,会高兴得抱起新娘吧。
笳洵在前面突然停下,晏宁也跟着停下脚步。
笳洵掀起轿帘,丫鬟扶着晏宁坐了进去。
轿夫们都很有经验,轿子行得极稳,晏宁几乎没有感受到颠簸。
在行至笳府的路上,晏宁听了一路的唢呐声,还有周围百姓朝笳洵道贺的恭喜声。
只是,突然间,周围嘈杂的声音全都不见,一道极轻的“入梦来”入了晏宁道耳朵。
晏宁皱了眉,传音问笳洵道:“笳公子,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笳洵点了点头道:“是个极轻柔的女声。”
晏宁面色一凝,道:“接下来要小心些了。”
很快,轿子到了笳府。
轿身一沉,轿夫们把轿子停了下来。
笳洵掀开轿帘,伸手放在轿前,等着晏宁。
晏宁看着面前骨节修长的手,心里一阵恍惚。
上一世,自己与上清星君成婚时,上清星君一个人在前面走得远远的,浑不管自己蒙自盖头在后面走得磕磕绊绊。
而那些宾客,也都是挂着一张冷脸笑着,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墨夫人之位,究竟能坐多久。
“阿宁?怎么了?”笳洵温和笑着问道。
“没什么。”晏宁声音有些发闷,道,“只是盖头有些挡视线,阿,阿洵不必担心。”
一篇的宾客听了,纷纷笑着起哄。
丫鬟引着晏宁在礼堂中央站定,随着她的指引心不在焉地拜了天地。
在喜房里坐下时,晏宁才后知后觉,已经快结束了啊。
丫鬟们都已经离开,留下晏宁一人坐在床边。
晏宁掀开盖头,看着烛台上燃着的龙凤烛,烛火摇曳,熏得人眼前发晃。
晃着晃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团一团昏黄的光斑。
鼻尖也模糊地闻到一股极淡的鸢尾花香。
突然间,光斑碎开,花香也消散。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晏宁忙站起身,道:“笳……?”
却在看见男子面容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
男子有一副好样貌,面如冠玉,清冷如竹。
虽一身喜服,面上却不见一丝喜色,身上也只能闻到丝浅淡的酒气,更多的是冰雪般冷冽的寒意。
晏宁哑着嗓子道:“上清……星君?”
墨淮朝晏宁看了一眼,微微颔首,走过来道:“晏小姐,你能助青玹宗渡过此难关,我很感激。”
“但我修行此道,已心许天下,我也不能耽误于你。若晏小姐今后遇见真正心仪之人,我便与晏小姐合离。”
晏宁愣愣地看着墨淮。
这不是,上一世自己与墨淮新婚之时,他说的话吗?
一字不差。
墨淮见晏宁不答话,又道:“晏小姐可是有什么疑问?”
晏宁摇了摇头,司仪和丫鬟恰好推门而入。
司仪见晏宁掀了盖头,面色一变,道:“欸,新娘子怎么自己掀了盖头,快盖上,盖上。”
丫鬟走到晏宁旁边,拾起一旁的盖头,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