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再次洒落到大地上时,村民们早早起了床,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代表着他们都有着丰盛的早餐,在乱世之中出现这样的景象尤为突兀。
当云禾下山时已经快到正午了,她先回家拿了弓箭,然后绕小路避开人群往村长家去。
自从吃了早饭,王氏就觉得浑身没力气,索性在床上躺了许久,依旧不见好,这会儿已经到做午饭的时候了,她只好硬撑着下楼,令她意外的是,楼下大厅里坐着村长和她的儿子。
“你们怎么在这?”
村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此时瘫在椅子上像刚下了雨的烂泥堆:“难受了一上午,怎么回事?”
“娘,是不是早上的饭有问题啊?”另一边刚及冠的男子也不想站起来。
王氏一看爷俩这个样子,觉得更不舒服了,扶着墙下来:“我跟平时一样去村里那口井打水做饭的啊,哎哟”说罢,她还摔了一跤。
这时,门被敲响了,三人面面相觑,还是王氏的儿子认命地去开门,他满脸不耐烦的神情,在见到门外的云禾时惊呆了。
“怎么是你......”
云禾向他甜甜一笑,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用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我来报仇啦。”
把门关好后,屋里传来王氏的声音:“雨儿,谁啊?”
“王姨,村长,我父亲和母亲去哪儿了?”少女清脆的声音让屋内的两人浑身一震。
王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见云禾走了进来,惊恐地指着她:“你怎么来了,雨儿呢!”
“你说他吗?”云禾摊手:“死了啊,就在刚刚。”
“你们的毒,也是我下的呢。”
村长怒目圆瞪,站起来的瞬间又跌倒了:“你个畜牲,到底要干什么?”王氏跑过去想扶他,也是站不稳,滑稽地摔到了一起。
“中了这毒,情绪越是激动,发作越快哦”云禾叹了口气,反客为主地坐下:“其实我已经猜到大概了,只是来求证一下,比如,你们杀了我父亲母亲?”
王氏此刻已经快疯了:“你们自作自受,谁让你们私藏肉的,你这个贱人,杀了我的雨儿,我要杀了你!”不要命地扑向云禾。
云禾轻轻一个闪身就躲过去了,取箭拉弓一气呵成,箭矢破空直冲王氏,随即便是一声惨叫。
村长慌张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都是那个毒妇蛊惑我的,还有,其他人全部都参加了,都是他们逼我的,别杀我啊。”
“好啊,”云禾收起弓箭:“如果你告诉我最后把父亲母亲带哪儿去了,我现在就不杀你了。”
“这,”村长想起昨晚的行为,背上直冒冷汗,嘴也哆嗦着:“埋了!对,我把他们埋了,就在乱葬岗。”
云禾摇头离开:“骗我也没事,反正这毒也没有解药,七日之后,你会死的更惨。”
村长绝望地倒在地上,满脸泪水。
云禾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没有一人在外面,大概都在家里躺着吧,在田坎停驻片刻后,再次上山。她靠在两块墓碑上,看着蓝天,喃喃自语,希望山崖间吹起的风能把话语送到远方:“你们在天堂要幸福呀。”
不知睡了多久,山下突然冒起了大片的火光,云禾踮脚远眺:“是蛮族!糟了,母亲的发簪还在家里。”昨夜立衣冠冢的时候忘拿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下山,祈祷那些蛮族已经走了,没有搜刮她小小的家。
村里总共就十几间屋子,现在没有几个完整的了,要么化为灰烬,要么残破不堪。
衣服、破罐和血迹随处可见。
云禾心里忐忑不安,直冲家里而去,却发现虽然家门还没被破坏,但门口有一匹骏马,显然里面很可能有人。她摸出箭矢搭在弓上,慢慢前进。
厅内地上全是杂物,翻到衣柜的声音是从自己房间传来的,云禾松了口气,连忙跑进母亲房内,打开衣柜,找到最里面的木匣子,里面就是母亲的发簪。
那是一支白玉发簪,簪尾刻着弧形的鹿角。
云禾把它戴在头上,深吸口气,重新搭箭出门,只是没想到,与那蛮族的汉子正面撞上。
蛮子没想到突然冒出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愣了一下,云禾下意识就射出了箭,但双方身高差距太大,只中了蛮子的腿,只得往门口逃。
蛮子吃痛叫了一声,咬着牙恶狠狠地追上来,抓起手边的盆就往云禾身上砸。
云禾左肩被砸中,闷哼一声,继续往外逃,好不容易逃出家,却被门口的马拦住了,一回头蛮子已经几步之遥,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她右手用力将箭插进马肚,趁着马儿向后仰的一刻溜了出去,但是怎么可能跑得过受了惊的马儿,那马蹄转了个弯儿就朝她踩踏而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云禾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了,她停下脚步,闭上了眼,握住头上的发簪,希望获得直面死亡的勇气。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嘈杂的骚乱,然后,一道清晰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小姑娘,没事吧?”
转身回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马背上逆着光的少年郎,随意扎起的长发飘到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