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一直生活在与世无争的边境村庄里,偶尔跟着父亲种地摘菜,邻里乡亲也和和睦睦,直到内乱暴动,朝廷加重赋税,人们过得越来越拮据,村庄也因靠近蛮族边界害的乡亲们整日过得提心吊胆。
一场大病之后,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拮据的生活让她的病逐渐加重。
父亲好不容易带回来一头野猪,本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结果一夜骤变。偌大一个世界,竟只有自己一人了。
了结了仇人们之后云禾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背上了沉重的血债,压得她喘不过气。
在马蹄踏下的那一刻,她其实并没有活下去的打算了,也许在黄泉路上跟父母团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位少年将军就这么把一只脚踏进黄泉的她拉了回来,强硬又温柔。
也许是阳光太过灿烂,也许是少年太过刺眼,在云禾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潸然泪下了。
“还能哭,看来是没事了。”少年如此说着,翻身下马,从怀里拿出手帕:“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见我就哭的人,我长得也没那么可怕吧。”
云禾被逗笑了,接过手帕,擦掉眼泪才发觉少年正微微弯腰冲她笑,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放在他身上恰如其分,蓝色的耳饰在风中飘扬。
她躬身道谢:“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年向后方做了个手势,人群顿时散开。
云禾摇头,顺着他的话问道:“公子是谁?”
“温叶,礼尚往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禾。”
温叶看到她身后不远处破损的房子,抬眼:“你父母呢?”
云禾神情一下子垮了下来,看着家里的方向,眼神空洞起来,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死了,只有我了。”
温叶眯起眼眸,他小时候秋猎曾经抓到过一直幼鹿,那双眼睛清澈透底又楚楚可怜,就跟第一眼的她一样,然而这么灵动的眼睛现在变成了一潭死水,他不喜欢这样,所以。
“跟我去京城吧?”
“京城?”云禾渐渐回了神,迷茫地看着他。
见她有了神采,温叶点头,向她伸手:“我家还是养得起一个小姑娘的,看你背着弓箭,会骑马吗?”
云禾选择先回答好答的问题:“父亲教过我的,但是京城——”
温叶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上马,然后一个翻身坐在她身后:“现在马不够了,到下一个驿站就让你自己骑。”
背后传来的温度让云禾红了脸,声音也吞吞吐吐地:“不,我不想去京城。”
温叶驾着马朝村头走去,笑了起来:“你在这里无依无靠,而且我救了你一命吧,不能拒绝我哦。”
云禾转头看他,正逢他停下马,干燥温暖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就跟当初救她一样,强硬又温柔地发问:“嗯?”
她想,他就跟太阳一样。
她想,她一定是中了毒吧。
鬼使神差一般。
“好。”
村口聚集着几十个士兵,为首的人见到小将军带着一个姑娘回来有些惊讶,上前汇报:“落单的蛮人皆已消灭,除了,这位姑娘,村庄无一人活口。”
云禾被这么多人注视得不自在,低下头。
温叶点头,朝北前进,回头笑骂:“你们这些家伙,别看她了,走。”身后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心领神会地互相打手势。
京城离此处还有十天的路程,小队行进速度并不慢,一天的功夫就到了下一个村子。
云禾他们到的时候,正逢蛮人入侵,温叶迅速下令:“秦副将留下,保护她,其余人跟我冲。”说罢翻身下马,抛给云禾一个注意安全的眼神。
云禾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方,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默默念着温叶千万别出事。
秦副将提着刀在她身旁,没想到小姑娘看着柔弱,居然还会箭术。
厮杀声不绝于耳,在一刻钟的功夫后戛然而止,温叶甩掉剑上的血,朝云禾走去,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小姑娘的身影了,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朝她挥手,直到前方转角突然跑出一个蛮人,朝小姑娘冲去。
举起剑正要扔过去,一支羽箭破空而至,穿透了蛮人的头,紧接着便看到小姑娘收起弓箭回应他。
温叶心情大好,跑过去揉她的头:“箭术不错。”
云禾眨眼:“父亲教过我,我小时候还会和他一起上山打猎呢。”
“那下次秋猎跟我比比谁猎得多,赢了有奖励哦。”温叶学着她眨眼。
仿佛透明的秦副将在心里吐槽: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士兵们押着刚刚活捉的蛮人回来:“大人,这人如何处置?”
温叶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让你活着回去。”
蛮人冷哼一声,一副志气甚高的模样,操着一口不熟的中原话:“你们中原人最喜欢骗人,我说了之后又要反悔。”
押着他的士兵给了他一拳:“谁不知道我们小温将军说一不二,最是讲信用了。”心里却想着:还真让他说对了。
温叶赞同地点头:“我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