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才勉强收下,皮笑肉不笑地说:“拜帖呢?把拜帖拿来。”
江宁织造是五品官,曹玺死了,曹寅接手,只不过是个协理,连五品都够不上。
可谁让曹寅的额娘是皇上年幼时的乳母呢,侍卫压着气回答:“临时登门,没有准备,劳驾进去通报一声,就说京城的二爷到了。”
曹寅做过好几年御前侍卫,曾跟着皇上在京城周边微服私访过,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从京城来的二爷是谁。
然而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别说见曹寅了,便是连大门都进不去。
门房一听气乐了,嘴撇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知道这是哪儿么?曹家!江宁的曹家!跟谁俩在这儿爷啊爷的!”
一着急盛京口音都彪出来了。
之后不管侍卫如何解释,荷包也不还了,大门也叫不开了。
“这怎么不给办事,连银子也还不了呢!”御前侍卫哪里受过这种气,今天也是开了眼了。
不想暴露身份,康熙也没辙,坐在车里看了一眼天色:“这个时辰曹寅该下衙了,咱们就在这儿等他。”
结果也不能够,曹家门外不许逗留,很快有家丁出来清场了,康熙:“……”
眼看到了饭点儿,几个孩子也饿了,光吃闭门羹可不行。
一行人来到酒楼,要了二楼一个临街的雅间,康熙靠窗坐着,笑问上来点菜的伙计:“江宁织造曹家的门很难进啊?”
那伙计见这一家人衣着普通,陪笑说:“客官若是来投亲的,别走前门,迈进门槛就要几十两银子。从前门进的不是富商就是官老爷,一般人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进门费。”
康熙来了兴致:“哦?投亲还有别的门道儿?”
伙计应一声,给指路:“投亲绕到后面的街上,找周嫂子,便宜些。周嫂子是曹家内门里的二等仆妇,在主子面前有些体面,找她只用五两银子就能带进话去。”
不过见是不见,就只能等主家定了。
康熙哼笑:“走后门也收钱?曹家还真是金贵呢。”
伙计仍旧笑嘻嘻的,显然不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了:“莫说客官这种来投亲的,便是知府来了,想见曹大人,也得出这个门槛钱。”
“……”
饭菜才上桌,街上就乱了,康熙探出头去,先看见了一群家丁,之后才是曹寅。
“阿玛,我想出去看看!”小七永远是那个最爱凑热闹的。
这回是微服私访,郝如月本来不想带两个小的。皇上也怕她们受苦,最开始是站在郝如月这边的,奈何两个小家伙哭着喊着非要跟来,皇上墙头草似的又倒向那边了。
两个小的跟来,五阿哥肯定也得带上。所以这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郝如月和康熙两个大人,带了太子、大阿哥、五阿哥、小六、小七五个孩子。
也难怪酒楼伙计以为他们一家是来投亲的。
大阿哥十五岁,太子十二岁,五阿哥八岁,都可以自己骑马了,只一人带了一个随从。
郝如月和皇上同乘一辆马车,小六、小七以及她们各自的保姆和芍药等坐一辆马车。每辆马车各有一个暗卫乔装的车夫,两个家丁模样的侍卫,暗处还有影卫高手随护。
安全是可以保证的,但楼下有些乱,人一多危险也多。
郝如月不许小七去,小七就看皇上,皇上安慰她:“热闹一会儿就来了,你现在出去可看不到。”
小七又看五阿哥,五阿哥脚下动了动,忽然想起临行前八阿哥的叮嘱,出门在外不能什么都由着小七,外面不安全,还是要听大人的话。
“小七,咱们先吃饭,吃饱了我再带你去楼下玩。”五阿哥挠挠脑袋说。
小七满脸失望,去看小六,见小六正在专心致志解一个非常复杂的九连环,这才收回目光。
谁知目光才重新挪回桌面,就看见上面摆了两只漂亮的荷包,小七抓起荷包熟稔地掂了掂,立刻听见了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翻转其中一只荷包,“哗啦”一声,好几颗金花生滚了出来。
小心装好,又翻另外一只。这只装的是金瓜子,虽然不如花生个头儿大,却能实实在在搓成一小堆。
那边接收到皇上的眼风,刚刚解下腰间荷包的梁九功:好吧,这点碎银锞子有些拿不出手。
论宠妹妹这一块,除了五阿哥,就属太子和大阿哥。
郝如月看见那两只荷包就是一阵无语。太子也就罢了,储君的月例银本来就比亲王要高,搬进毓庆宫之后又追加了不少。大阿哥还没出宫建府,仍旧住在阿哥所,总这样破费宠着小七可不成。
郝如月看了芍药一眼,芍药秒懂,这个月给大阿哥的月例补贴翻倍。
见小七终于安静下来,正在一颗一颗地点数着“花生瓜子”,太子和大阿哥相视一笑,自己的妹妹自己宠,没毛病。
正赶上跑堂的伙计过来上菜,看见摊了半张桌子的金灿灿,眯缝着的小眼睛都瞪圆了,手一软差点掉了木托盘。
他不是第一天在酒楼当伙计了,在江宁数得着的大酒楼当差,尤其这酒楼离曹家不算远,什么样的高官巨贾没见过,可这几位刚到的时候,他就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