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机甲的第二天,斯派克就删掉了尚柳的好友。
尚柳求之不得,全当这烂摊子翻篇了。她白天带着松德吃吃喝喝,晚上安排松德在星网上搞点小破坏,日子倒也自在充实。
吃得好睡得香,短短半个月,她的精神力竟有了一点起色。
尚柳原以为,自己和那个高傲男孩再无交集了。
某天上午,她却接到了斯派克打来的语音通话。
斯派克语气急促,声音断断续续:“喂,你还能不能改装机甲?”
“能倒是能,”
尚柳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机甲改装不是免费的,我们会向您收取一点工本费。”
“我掏,我自己掏,你别告诉我爸妈。”
说着,斯派克竟带着哭腔,“你快过来,你现在就给我滚过来。”
斯派克给出的地址并不是他家,而是一座郊外的机甲训练馆。
这类机甲训练馆按天租售场地与设备,供精神力者训练,偶尔会举行友谊赛,吸引市民观战。
尚柳拎着箱子匆匆赶到时,斯派克正昂首挺胸地站在训练室里,和四五个同龄人斗嘴。
“你这机甲型号也太老了吧,我爷爷当年都不稀得开这玩意儿。”
“就是说啊斯派克,你爸当初不是答应你,要给你买个康德蝎尾狮吗?兄弟们期待了大半年,就看到这么个丑东西。”
斯派克用眼刀剜了回去:“关你们屁事,你俩就很好看吗?一个眼距能架桥,一个人中能蓄水,五官还没我那机甲端正。”
尚柳在门外闷头憋笑。
她本想再看一会热闹,可那位眼距很宽的男生竟然恼羞成怒,抬起拳头要动手打人。
斯派克脾气虽火爆,个子却很娇小,跟暴怒吉娃娃似的。而宽眼距男孩牛高马大,两拳就能把斯派克镶进地板。
惨剧一触即发,尚柳顺手抓起一支笔,投向那男孩的手腕。
男孩吃痛地弓起腰,所有人扭头看向门外的罪魁祸首。
在好几道谴责的目光中,尚柳不慌不忙地摆出微笑:“斯派克少爷,是您预约的机甲涂装定制服务吗?”
斯派克有点磕巴:“是,是我。”
“好的,了解,”
尚柳浅浅地鞠了一躬,“服务正式开始,麻烦您为我带路。”
斯派克:“哦。”
他刚要抬腿,肩膀忽然被抓住。
他昔日最亲近的、他刚才被羞辱时一声不吭的好朋友正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你这个妈宝巨婴,伤了我兄弟还敢走?”
妈宝巨婴?
斯派克如坠冰窟,哆嗦着嘴唇,瞬间失了声。
他想照着好友的脸上来一拳,又想立刻逃走,从此消失在这世界上。
忽然,他肩膀一松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那个导购就站在他身后,还替他拍掉了肩膀上的脏手。
尚柳把斯派克护在身后,作出和平使者的模样:“且慢且慢,先不要动粗。”
见尚柳横插一脚,几个男生立刻不乐意了:“服务员不要多管闲事,我们想打就打,男人的事男人说了算!”
“打啊,谁说不打了?”
尚柳瞪大眼睛,“可你们非得在机甲训练馆里肉搏,也太原始了吧?”
她笑嘻嘻地指着不远处的擂台:“要打就去那里打,开着机甲打。”
“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斯派克气急败坏地抓头发,“你怎么敢随便替我约架,还让我一人打五个?”
尚柳幸灾乐祸,却一脸无辜:“您难道不是天才吗?在我的认知里,天才向来以寡敌众——因为他的对手都是乌合之众。”
斯派克抬起头,乱糟糟的刘海之下掩映着充满狐疑的眼珠:“你又在忽悠我,又想看我笑话。”
尚柳眨了眨眼睛:“哪有。”
——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谁让这小兔崽子在电话里对她吆五喝六呢?
但她只想给斯派克吃点苦头,却并不打算眼睁睁看着他惨败,因为这会影响到她的名声与业绩。
于是,她弯下腰,一本正经地看着斯派克:“想赢吗?”
斯派克瞪了她一眼:“废话。”
她敲敲斯派克的脑袋,又指指他的机甲:“去,把驾驶舱打开,我给你调整几个参数。”
斯派克捂住头顶,一脸警惕:“我可不作弊。”
“少爷,请慎言,”
尚柳不气不恼地解释,“您知道吗?GHS机甲向来以引导差、操作不智能而为人诟病。
正因如此,大多数用户无法将GHS的性能发挥到极致。”
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令人信服的魅力:“所以,您想做大多数,还是成为那个'极少数'?”
斯派克又心动了。
……
训练馆里的切磋多如牛毛,可很少有人见识过正义的一打五。见擂台上一五对峙,众人好奇万分,很快聚集在周围。
尚柳远远地坐在观众席上,手里还端着零食和可乐。
她嚼着海盐焦糖爆米花,看斯派克的机甲被左一拳右一拳地围殴。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