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柳不近人情的逼问下,斯派克哭哭啼啼地交代了自己的喜好:他喜欢深色系,喜欢古典和奇幻的风格。
尚柳思索片刻,又从外卖商店里下单了一些新材料,开始动手画草图。
斯派克好奇地凑过来看,却只能看到一坨黑乎乎的、乱七八糟的人影。
他撇了撇嘴:问了半天就画出这个鬼东西,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艺术细胞啊?
真能装。
身上酸软不止,脑中泛起阵阵困意,他索性不再热脸贴冷腚,跑去休息室闷头大睡。
三小时后,斯派克从噩梦中惊醒。
他惊慌失措地坐起来,打量着空荡荡的休息室,刚好瞥见拎着颜料桶路过的尚柳。
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推开门冲出去,抓住尚柳的衣襟。
尚柳抬起眼帘:有屁快放。
斯派克挣扎扭捏了好半天,终究选择放手:“没什么,我的机甲弄完了吗?”
尚柳点点头:“快了,还差半条腿。”
斯派克对此根本不报期待,他心事重重地跟在尚柳身后,满脑子都是方才的噩梦。
下一刻,他愣住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机甲:哑光纯黑色涂装,赤色眼灯里镶着荆棘圆环,头顶有崎岖不对称的山羊角,脸上覆着利落的面罩。
这哪是笨拙丑陋的GHS练习机,这分明是错乱时空的恶魔骑士。
斯派克毕竟只是个未成年人,他握起拳头尖叫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种?
我从小就喜欢幻想题材,像XX之门、XX卷轴、黑暗XX都玩过不下三四遍。你可真是太懂我了,早说你有这技术,我也不至于和爸妈吵架……”
尚柳放下颜料桶,烦不胜烦:“因为我问了你三遍。”
第一遍,斯派克只说随便。
第二遍,斯派克赌气让尚柳自己猜。
第三遍,斯派克才给出几个模糊的关键词。
斯派克就是集百分之九十九灾难特质于一身的灾难甲方——为什么剩下百分之一,因为他还没开始给成品挑问题。
“哦。”
斯派克不说话了。
他自知没趣,便捧着惨不忍睹的脸颊坐在一旁,乖乖等尚柳收尾。
尚柳完工后,他按耐住心中的狂喜,迫不及待地给她打款。可他在列表里翻了半天,忽然想起:他早就把人家给删了。
斯派克烧红着脸颊,不知如何是好。
尚柳浑不在意,点开了自己的收款界面,让斯派克扫码付钱。
待钱款到账,她简短地告别,拎起工具箱扭头就走。
走到训练馆门口,眼看就快解脱,她又被笑容可掬的工作人员拦下:“女士请稍等,我们领导想见你。”
又是似曾相识的场面。
这次是哪位老熟人?
真是的,她当年为什么要认识那么多人。
尚柳心如擂鼓,老老实实地跟着工作人员走进电梯。待电梯到达顶层,她亦步亦趋地走进那间华丽透明的办公室。
很意外,她从没见过办公室里的女人。
女人眉目英气,梳着利落的齐肩发,穿着得体的衬衣裤装,指间别着细长的卷烟。
看到尚柳,她扔掉手里的香烟,又伸出一只手:“我叫白喜。”
尚柳从善如流地握手:“张小丽,幸会。”
白喜眉眼含笑,将尚柳引到沙发边:“别客气别客气,来,咱们先喝茶。”
尚柳看窗外,正好能瞥见擂台和观众席。难道她用精神力收拾人时不慎重,暴露了什么端倪?
不,绝对不会。
因为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察觉到她的精神力。
尚柳定心安神,决定见招拆招。
恰逢白喜泡好了茶,她端起鸡蛋大小的茶杯,往嘴里送了一口。
白喜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
尚柳秉持人设:“挺好的,很解渴。”
发现白喜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又找补,“实在不好意思,我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叶,也喝不懂。”
“哈哈,”
白喜爽朗一笑,“你可真是个妙人儿。”
哪里妙了?
妙人儿——好老派好肉麻的叫法。
尚柳完全不理解白喜的笑点,她只觉得这个白喜并不简单。
两人就这样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白喜瞥向窗外,呷了一口茶:“你是怎么认识斯派克的?”
尚柳也装模作样地跟着来了一口:“他是我的客户,购买了我们店铺的机甲,我今天是来为他提供机甲个性定制服务的。”
“原来如此,”
白喜替两人斟满茶水,“小丽,你并不喜欢斯派克吧?”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斯派克于她而言不过是陌生人——有点倒霉又比较烦人的那种。
像一只缺爱的跳蚤。
尚柳脑中已有答案,却摆出一副虚伪的嘴脸:“这是哪里的话,我真心热爱着每一位顾客。”
白喜并不拆穿她,只是微笑着放下茶壶:“今年以来,斯派克成为了我这里的常客,可馆里的员工都不太喜欢他。
大家都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