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十几年的同学感情吧?”
“是啊,你们同学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这个局外人也很高兴作陪哦。”昙小姐冲着水若山妩媚的一笑。
“我说若山,你的手机怎么也打不进去,是不是换了号码,不告诉我们?”黄经理问。
“不是啊,养不起,早就停机了。”
“不会这么惨吧,审计干部会交不起话费,是不是这顿饭不想请啦?”刘锋并不相信。
“说什么呢你,湖阳县是个穷县财政,不光是审计,就连政府、财政部门工资都只到位60%,奖金、福利几乎没有,象我一样,每月才500多元,拿什么养手机。”水若山极其认真的样子, “不过,这顿饭┄┄”
“算了吧,还是我请,”刘锋打断水若山的话,“说得那么寒酸,没准哪天将发票塞到哪个被审计单位,岂不怪我害了你。”水若山觉得听起来不是很舒服,所以并没回他。
“听说这两天,你们在莲阳审计,情况怎么样?” 酒过三巡,刘锋红着双眼,似醉非醉地问水若山。
“还没结束呢,完了会把结果告诉他们,”水若山也装作似醉非醉,“哎,你怎么关心起这个呢?”
“要不要再来一瓶?”这回倒是昙小姐提议,及时打断了刘锋的话。她实际比他们三人喝得都多,二十四、五岁的女孩,此时正是桃红水色,不时用双手将齐肩的秀发拢到脑后,两颊有对浅浅的酒窝,柔和的灯光下非常迷人。
“喝了三瓶了,不能再喝了,”水若山坚决推辞,“我想你们也该休息了。”
“才晚上八点半,就想回去睡觉,是不是想我们骂你。”刘锋完全不依,“酒可以不喝,上哪儿去玩玩。”就这样,水若山被前拉后推,跟着他们上了四楼的美容休闲中心,来到按摩室。
“老板,这么按手法是不是重了?”
“正好。”水若山躺在按摩床上,双目微闭,经过一天的劳累,加上喝了不少酒,这么一按,水若山已感觉轻松、舒服了许多。有时侯专业按摩确实是一种享受,所以近半个小时,水若山很少说话。
昏暗的灯光下,按摩小姐的脸始终模糊,但声音甜甜的。不时唱几句歌或问一些小姐们通常问的问题,许是觉得太闷了,于是又问“老板,不喜欢听我唱歌吗?”
“喜欢呀,我一直在欣赏,有没有新歌呢?”
“有啊,保证你从未听过的。”小姐象是受了鼓励,也不管客人愿不愿意,就动情地唱起来:
是否还会记得
星河那个夜晚
你我相偎相依
是否能够感觉
多少日日夜夜
我的无尽思念
……
奈何鸿雁飞过
音信总是全无
满目真情如昨
如果时光倒流
每日陪你左右
不教泪眼空流
……
“等等,”水若山蓦地睁开眼,坐起身打断了她的歌,“这首歌是谁唱的,哪张专辑?”他也喜欢唱歌的,很多歌都会,江员员还在商城开了音像店,VCD光盘都是他去省城进的货,但好像从来没听过这首歌。
“很好听是吧,告诉你吧,这不是那个歌星的专辑,是我去年在广州打工时一个好姐妹教我的。”那位小姐很得意的样子,轻柔嫩滑的手在他身上游弋,把个水若山弄得痒痒的。
“噢。”水若山起身下床,拿起外衣,一边出门一边说“一会儿告诉另外三位客人,说我有事先走了。”
“可我还没有给你踩背呢,”湖北姑娘不解地望着她的客人离去的背影。
他的言行常叫人难以理解,但也许这是一种解脱,否则整晚都会被同学纠缠不休的。
他回到家,妻子江员员早子熟睡。泡了一杯参茶,坐到书桌前,再次翻弄那些举报材料。
早先那些零零散散、毫无头绪的所谓“线索”,再次过目却给了他一个惊讶:举报材料称承建莲阳镇移民小区的某市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刘经理、扬澜湖区二期防洪改造工程和诸多水电项目的县建公司黄经理莫非就是今晚的二位?果真如此,那么今晚的请客,还有审计的安排……刚才酒席上的情景和按摩小姐有些挑逗的手势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推开窗,一阵晚风吹过,感觉清醒了不少。已是深夜一点,窗外的雨早已停了,路上的行人渐稀,孤寂的街灯仿佛默默地陪伴着遥远夜空中隐约可见的几点星光。
“喂,您好,县审计局吗?”过了几天一个早上上班时间,有位姑娘将电话打到审计局办公室。
“是的,请问找哪位?”办公室丁主任接了电话。
“请叫一下水若山接电话好吗?”
“对不起,他今天没来上班,有事我可以转告吗?”
“那请您告诉我,他的手机号码,行吗?”
“不好意思,他的手机停了,你明天上班时再打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