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对他做出一个鄙夷的神情。
鄙夷?什么时候轮到她鄙夷他?好像她看穿了他一样。他的心跳慌了一拍。
紧接着,他发现她皱起的眉毛颜色很深,形状挺漂亮的。
皱眉?差强人意,总算不是冷淡的表情了。
格兰杰还是能对他有点情绪的嘛!德拉科忽视掉自己乱了一拍的心跳,只顾着得意格兰杰对他新转换的情绪了。
接下来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德拉科忽然变得有些兴奋。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拨动格兰杰情绪的关窍,在课堂上高声喧哗、不断出风头、不停地为难海格这个傻瓜,只是希望能再看到她对他皱眉的样子。
乐极生悲的是,可能是由于他太过于得意,以至于忽视了身边的危险。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看不惯他,竟然攻击了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栽倒在地。
可笑的是,他第一感知不是痛觉,而是视觉。他发现她终于又皱眉了,透过颠倒的视野,他看到了她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而后,身体的痛觉虽迟但到。
伤口火辣辣的,很深、很痛。金尊玉贵、父母娇惯着养大的德拉科从未受过这样的苦。血沾湿了袖子的时候,他终于慌了,躺在地上大声嚷嚷起来。
在这令人惊慌失措的深刻痛苦中,他听到她的脚步声,听到草地上被她踩出慌乱的沙沙的声响。
她如风一般地凑近了,带来了一阵生机勃勃的青苹果的味道。他听到她脆生生地对海格下达指令,似乎她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一样,控制住了局面:“你得送他去医院!”
被海格抱走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她,她奔过来帮助海格打开了大门。他看到她脸上充满担忧,她的目光与他短暂地对视了。
他的耳朵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幻听的。
他似乎听到她在无声地问:“你还好吗,马尔福?”一瞬间他又回到了逼仄狭窄的丽痕书店的楼梯,回到那个泛着书尘味的疼痛的午后,回到了她惊慌地瑟缩在他怀里的短暂瞬间。
此后的记忆是模糊的。庞弗雷女士给他上了药,裹了绷带,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
怎么会好呢?这样的疼痛大概永远不会好。
他的骄傲被那只丑陋的猛禽所践踏了,他觉得自己虚弱又狼狈。他在那么多的学生面前出了丑,更可怕的是,在她面前丢了面子。
她却没有笑话他。她担忧的眼神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这让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软弱。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渺小的,而非不可一世的。他今天的一切行为、言辞和情绪都不是父亲所认可的状态。
他感受到恐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他控制不住地哼哼唧唧,觉得自己心里痛楚难当。很多斯莱特林的同学都来看他了,他们对他奉送着似是而非的关心,顺便瞧一瞧他的热闹。
人群拥挤,可唯独没有她。
她当然不会来。她是个格兰芬多,是他的死对头波特的朋友。
他对她来说,大概什么都不是。
她大概会鄙夷他,像是能拿捏到他的软肋似的。
然而,当学生们都去上课的时候,她却忽然出现了。
像是一只探头探脑的花栗鼠,她小巧的脑袋躲在校医院的门后,顺着门缝瞧他。
“稀客呀。”发现她的一瞬间,他停止了哼哼唧唧,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热。他清了清嗓子,拖腔拖调地说,“你来干什么?你也被抓伤了?我还以为那蠢货只抓纯血巫师呢。”
“它不叫蠢货,它叫鹰头马身有翼兽。”她干脆从门后走了出来,涨红了小脸说。
“不管叫什么,它既然惹了我,就要承担后果。”德拉科挣扎着从床上立起身子,瞪着她那双透着光的眼睛,心里又烦又恼,强硬地说,“我可不是随便就能被招惹的。”
“马尔福,你那是活该!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谁让你对它先不客气的?”格兰杰离他越来越近了,似乎因为他伤病在床,她就敢对他更强硬,“我可以对此作证的,学生们都会作证的!”
“尽管去对校董们说啊,还有魔法部的人——”德拉科冷淡地说。
他被她这样的态度刺伤了。他原以为她是来关心他的,起码给点同学间的安慰什么的。没想到,她竟然是来耀武扬威的。
这么说,她提醒海格送他去校医院,忙前忙后,大概也不是为了他。
她不关心他死活。她大概就是想让那个粗野的傻瓜不要丢掉教职。
“看看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父亲的。”他摆出一副漠然的样子,觉得自己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右胳膊。似乎她发现他痛了一样。
怎么可能?他的演技有这么差吗?他才不会在她面前喊“痛”。
“我听说你一直喊痛。”她慢慢地说,怀疑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我一直以为你伤得很重。我甚至有些担……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我发现,你还挺有元气的,能跟我吵架,也一直没表现出什么痛苦来。马尔福,你不会是装的吧?”
德拉科睁大了眼睛。难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