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主次的女孩。
“马尔福,不许叫我那个称呼!你脑子里是不是塞满了鼻涕虫?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你就像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永远都不想想,你的行为是不是会给别人带来伤害。”这牙尖嘴利的女孩似乎显得有点失望,嘴里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伤害?他才是受伤害的那个吧?德拉科不服气地想,是她一直在伤害他,没错!从一开始就是!他一看到她就觉得她不对劲儿,浑身上下都让他觉得碍眼。
他躲着她走,她伤害他;他不躲着她走,她也伤害他;她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让他觉得随时要被她伤害到!
这个被德拉科视为洪水猛兽的女孩,浑然不觉自己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她继续瞪着他,眼中露出不服输的神色,傲气满满地对他宣称:“只是提案而已!我不认为魔法部的人是傻子,要听你们家的摆布。会有人愿意听我们辩护的!我会为这只可怜的动物准备充足的辩护证据!走着瞧,马尔福!”
她还挺天真。天真得有些愚蠢,愚蠢得有些可笑。
她竟以为,魔法部的人会是公正的?德拉科看着她怒发冲冠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愤怒消减了些,甚至觉得自己心情变好了。
凭什么只有他在暗自愤怒呢?
作为他愤怒的直接原因,她就该感受感受他的愤怒,感受感受他被折磨的滋味。
她必将遭受现实的毒打。
德拉科好整以暇地笑了笑,灰色的眼睛盯着她愤怒得有些过亮的眸子,掏出口袋里的青苹果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一边用力嚼着,一边瞧着她,对她放狠话:“我拭目以待。”
格兰杰显然对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很上心。
德拉科总能看到她在图书馆里疯狂查找资料的身影。她总是摇摇晃晃地抱着一摞比她还高的书籍,在长长的甬道间穿梭,碍眼到让他无法专心学术。
她虽然没发出什么声响,走路也静悄悄的。可是他依然觉得,她的出现让图书馆的空气变得异常吵闹。
可能是因为那头乱蓬蓬的头发吧,没错!他每天都想对那团头发说一句:“闭嘴!”
他总觉得那些头发在盯着他看,或者在嘲笑他的无能、软弱之类的。那头发让他觉得心里闹哄哄的,这绝不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什么不安的情绪。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有点在意一件事:他忽然发现,她落了单。
她独自一人在做这件事。她独自一人去查阅那些愚蠢的有关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书籍。他以为,起码波特和韦斯莱会帮她点忙。
可是没有,他们都不把那只蠢鸟放在心上。只有她在固执地做着一些浪费时间的无用功。独自一人去做,没头没脑地,毫无道理,也不求任何回报。
这简直新鲜——德拉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图什么呢?任何一个做事讲求利益的马尔福都无法理解她这样的行为,正如德拉科无法控制自己关注这件事。
毕竟这事与他有关。他关注也是理所当然,对不对?
另外,那两个没脑子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很久都没有同她坐在一起了?
她天天形单影只。
或许她终于厌倦了他们的愚蠢,德拉科充满恶意地想。
圣诞节过后,他发现了更多的细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那两个格兰芬多的蠢货一句话都不同她讲。
哦,看来是波特和韦斯莱想明白了,同一个小泥巴种说话是自降身价?他嘲弄地笑了,觉得那些嚷嚷着“对出身一视同仁”的格兰芬多们也不过如此。
他站在一月份的寒风里,冷冷地瞧着她看。看她如何落单,如何一个人去禁林偏僻的角落找柴火,或者孤零零地往篝火里放树叶。
面对一只在火焰里蹦蹦跳跳的火蜥蜴,她的侧脸看起来有点悲伤。
悲伤?一个小泥巴种懂得什么悲伤?这比“冷淡”还要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瞧瞧她那副笨拙的样子,还找柴火呢!自己都快凄惨成一根无人问津的柴火了。
这会儿,克拉布和高尔不知道去哪转悠了。德拉科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偷偷跟着她,发现她正在奋力从灌木丛往外拖拽着一根很长的枯树枝,预备往篝火那边走。
恰巧,枯树枝另外一头的树杈与灌木丛打了结,卡住了。她似乎根本没发现,还在发狠地往外拖——像是要撒气似的——眼看就要跌进身边那堆泥巴地里,摔个屁股蹲。
德拉科本想看她摔进去的。可是莫名其妙地,他拿双手撑住了她的后背,骂了她一句“冒失鬼”。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眼睛里的情绪立刻从惊慌变成了惊吓,“马尔福?你在干什么?”
“你是想在泥巴地里打滚吗,小泥巴种?”他赶紧收回手,懒洋洋地嘲讽她,“我不知道你培养了一个新爱好。”
“不许叫我那个称呼!还有,离我远点!”她警惕地蹦到了一边,同他保持距离,像只迷路的兔子一样搞不清楚状况。
“真没礼貌,连句‘谢谢’都不会讲。”他冷淡地说,心头燃起一股微微的不悦。
她为什么总是一副警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