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人柳气得晕头转向。
晚上八点,当芙蓉·德拉库尔来到打人柳附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她眼中浮现出忍俊不禁的笑意,撤下了身上的幻身咒,对着那只黑狗像模像样地清了清嗓子。
巨大的黑狗竖起耳朵,听到了这声轻响。它转过身,跑了两步,敏捷地冲她站着的地方一跃——那姿态有点危险——似乎想要把她扑倒在地。
一般的女孩都会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或者瘫倒在地;可她扬着弧线优美的下巴,嘴角噙着一丝平静的笑容,银亮的头发在月光下纤毫未动。
她的胆子还挺大的。那黑狗赞许地想着,在落地前的一瞬间,干脆利落地变成了一个英俊的黑衣男子,稳稳伫立在离她一臂远的地方。
“Bravo!(法语,喝彩之意)”芙蓉矜持拍了三下手,眼底流露出一丝赞赏。
西里斯·布莱克一定是个变形术高手。那种对于变形时机和距离的把握,精准且优雅。
她在月光下瞧着他,不由自主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的变形术很不错,让人印象深刻。”
“Merci.(谢谢。)”西里斯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得意笑容。他尚未从那种自由奔放的状态里完全走出来,脸上比平时多了一点热情,少了一丝傲慢。
这份突然的夸奖使他忍不住报之以礼。他说,“你的昏睡咒也不赖,让人不容小觑。”
“那是自然。”芙蓉骄傲地说,心底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西里斯·布莱克会注意到这一点。
就个人实力而言,芙蓉从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然而,一个尴尬的情况是,她在大多数情况下只会收获到一些男性化的凝视,这些凝视通常是针对她的外表,而非她的内在、她的能力。
这恰巧又是她最为在意的事情:她的实力究竟有没有被人看到。
没人喜欢被当成一个华美精致又无足轻重的扇坠——毫无实际用处——只是被挂在某处好看的。
芙蓉希望不被人小瞧。可除了家人,能给予她这种态度的人少之又少。
马克西姆女士算一个,邓布利多教授算一个。而现在,西里斯·布莱克,大概也能算一个。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唇角像是一弯新月,轻飘飘地浮起在空气里。
她唇角的形状在今夜明亮的月色下无所遁形。最起码西里斯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一点,打人柳附近过于空旷,在这样的月光下,猎场看守海格或者其他偷溜在外的调皮学生是很容易看到他们的。
“这里不太适合久留。往那边走一走吧,跟着我。”他转过身,往禁林的方向走去,“满月将至,那曼德拉草叶,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找到了一些。”芙蓉急急地迈了两步,与他并肩走着,心里想起她所探索的霍格沃茨的那几间温室——其中一个温室有大片的曼德拉草。
“挺不赖。”西里斯挑挑眉,对她搜索能力的认可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一个小小的建议,真正进行变形之前——满月前——先含上一片试试,体会那种24小时都含着叶片的感受。新手们通常容易不小心在吃饭喝水的时候把叶子咽下去,那就要等待下一个满月,从头再来了。”
“挺实际的建议——事实上我已经在这么做了。”芙蓉说。话毕,她得意洋洋地张开浅粉色的嘴唇,吐出一小段舌头,给他看舌头上的曼德拉草叶。
那舌头显得挺灵活。西里斯扫了一眼草叶,脑子里心不在焉地想着。
“这习惯可不好,”他把那条想象中可能会滑嫩柔软的舌头从脑子里赶走,轻咳一声,不自然地说,“舌头伸出来嘴巴的那一瞬间就失效了,你必须保持不离开口腔的状态。”
“我知道!我只是想给你看看。”芙蓉收回那草叶,不耐烦地说——她当然不会犯这样愚蠢的低级错误。
“你格外不喜欢被人当成笨蛋,对吧?”西里斯看了她一眼,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
“与其说是笨蛋,不如说是花瓶。”芙蓉撇着嘴说。
他竟然发现了?这可不好,一位优雅迷人的女士应当是令人看不透的。
西里斯没再说什么,只是冲她咧咧嘴角。
“我苦恼的是露水……你借给我看的那本书上说,露水……必须搜集自整整七天没有阳光或人类接触过的地方,”她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不太熟练的英语换了个话题,“我对这里……还没熟悉到那个地步……可以找到这样的露水。”
“那倒不难。找一个漆黑的温室,养几盆滴水观音就行了。我那时候就是这样干的。”西里斯轻松一笑,“我可以帮你搞定露水,如果你需要的话。”
“太好了,就这么办吧。”她微微一笑,轻巧地走在松软的青草地上,没几片草叶能有机会发出声响。
“我得提醒你,不要忽视鬼脸天蛾的蛹的发育问题。它们在6月到7月之间就化蛹羽化了,现在是5月份,你最好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否则,下一次尝试,就只能等到10月以后了。”西里斯瞥了一眼她轻盈的脚步,不禁也把步子放轻了些。
“是的,我注意到了。”芙蓉微微蹙眉。
变形为阿尼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