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着她,“很久,很久——”
“那么久吗?”她迷糊地问。
“是啊。那么久。”他满腹今世柔情,轻掩往日酸楚,“一直,一直,一直……很久,很久,很久……”
“很好……”她似梦呓般的说,把自己冰封的骄纵的一面试试探探地露了一个角,“一直……看着我……不许停……”
隐隐约约地,朦朦胧胧地,她对自己的语气微微吃惊,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德拉科给惯坏了。
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拥抱和安慰,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也能撑下去,就像没同他在一起之前那样;只不过更内心孤单、更濒临崩溃、更惴惴不安。
这即将入梦的女孩,被想象中的可悲状态吓得打了个小小的激灵。
迷迷糊糊间,她娇气地哼唧了一声,搂得他更紧了些,在他持续的、温柔的轻拍和安慰声里,缱绻安详地打起盹来。
在北楼的占卜课教室里,哈利·波特同样正在进入梦乡。
倒不是因为有人同样如此温柔地对待他,而是因为特里劳妮教授的那间昏暗的教室热得像蒸笼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熏香味儿又是如此深重。
他原本只是偷偷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想让一点清新的风透进来,好让那股熏香味儿散一散;可六月的轻风狡猾地抚弄着他的脸颊,那股惬意感最终使他的眼皮轻轻耸拉下来。
在特里劳妮教授对火星和海王星夹角的冗长无趣的喋喋不休的背景音中,哈利靠在套着印度印花布的带翅扶手椅上睡着了……
他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似乎骑在一只雕枭背上,在蔚蓝明亮的天空中翱翔了许久,一直飞到山坡上一座爬满常春藤的老房子跟前。
这是哪里?哈利迷茫极了,他从没见过这里。这时候,他正从顶楼一座黑洞洞的破窗户飞进去,飞过一道阴暗的走廊,飞向尽头的门。
门里有一间黑漆漆的屋子,窗户全被封起来了。
哈利发现自己不在雕枭的背上了。因为他能看见那只雕枭径直飞到房间那头,飞向了一把背对着他的椅子。
椅子旁边的地上有三个黑漆漆的影子,它们在蠕动……
一个影子是一条大蛇,就像他上次看到的那样,巨大的蛇身,冗长粗壮的尾巴……
另一个影子,哈利能依稀辨认得出,是一个人的轮廓,那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脸被椅子一角挡住了,只能看到抽搐的手和腿……
还有一个女人,她僵硬地跪在椅子边上,胖乎乎的脸上有种魂魄出窍之感,不知为什么,哈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一定是中了夺魂咒。
“太令人失望了,你竟然连话都没跟他搭上,废物!”一个冷酷而尖厉刺耳的声音从猫头鹰降落的椅子后传出,“你甚至都没有努力试试……”
“我试了!”那个人显然是个男人,他用一种疼得变了调儿的声音抽泣着说,“他们看得太紧了,邓布利多一直盯着他,到处是傲罗……”
“全是借口,全是理由。看来钻心咒还没有让你学乖。”那个冷酷的声音说,“纳吉尼,我还不能拿他喂你,他还有点用处……不过没关系,还有哈利·波特……”
大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哈利看到它正在吐信子。
那冷酷的声音又说:“还有她,你竟然让她跟踪到这里,真是不小心。”
“她是自己跟过来的——我不知情!”那男人喘着气说,声音让哈利感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熟悉。
是谁?他迷茫地想。
“闭嘴!你这个废物。”那冷酷的声音说道,“幸好她带了点好消息过来,我的仆人已回归原位……只不过……我一向喜欢双重保险……现在,也许该提醒你一下……”
“求求你……不要……”
椅子边露出了一根魔杖的惨白色的尖梢,指向那个目光呆滞的女人,“为了让你不要再心怀侥幸,犯更多错误,看着点吧……看看她是什么下场……”
“阿瓦达索命!”一道绿光闪向那个女人,那个男人害怕地尖叫起来,像是他的灵魂因此着了火。
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开始火烧火燎地疼痛,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叫着喊出了声。
“哈利!哈利!”罗恩焦急的呼唤声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哈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占卜课教室的地板上,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这疼痛如此真实,一如他的梦境。
全班同学都围在他身边,罗恩正跪在他身侧,看上去似乎被他吓坏了。
“你没事吧?”罗恩用迷惑又紧张的声音问他。
“他当然有事!”一旁的特里劳妮教授显得兴奋极了,她用大眼睛凝视着哈利,阴森森地朝他逼近,就好像他是她亟待研究的下一个行星一样。
她在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似乎在问他问题,可他并没有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哈利对满脸不安的罗恩撒了个谎。
他发着抖,挣扎着坐起来,向四下的阴影张望,并没有发现大蛇、阴影或者那个冷酷声音的一丝痕迹,尽管在梦中,那个冷酷的声音曾近在咫尺。
特里劳妮教授正在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