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福吉丝毫感受不到这层善意,反而表现得既固执又敏感。
权力,是迷惑人心的蜜糖,也是引人失智的毒药。
德拉科被禁用猫头鹰的次日,早餐桌上,万事如意的卢修斯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看一看他的《预言家日报》了。
这会儿,他像是拿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扬眉吐气地抖着那张报纸给他儿子炫耀,“瞧瞧!我前两天还说过,你得同哈利·波特保持距离。现在,人们估计都认为他脑子有问题。”
德拉科起身接过报纸,细细对着头版读了一遍。
那是有关哈利·波特的报道。有人似乎挖出了哈利的一些猛料,声称“哈利·波特曾在占卜课上晕倒并且大喊大叫”。
某位匿名的霍格沃茨学生——显然是哈利的某位占卜课同学——在暑期归家的时候接受了预言家日报某位记者的采访。
最杀人诛心的是,报道后面附上了对于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魔咒伤害科某位医师的采访,那位医师出于医者仁心的角度,诚恳地建议哈利·波特,应当尽快来他的部门,检查一下头上的伤疤。
看来,这位记者倒是比丽塔·斯基特高明一些。
他没有造任何的谣。哈利伤疤疼是事实,医师出于担心让他检查也是事实。
可当人们把两个不相关的事实紧密地连结在一起,可能会发现这种连结将发挥出不同寻常的威力:
捕风捉影的读者们,可能会认为哈利因为伤疤的缘故伤了脑子,急需治疗;他之前的那些有关“决赛出现了食死徒”的言论,也可能是在病痛下所产生的臆想,当不得真。
“父亲,您什么时候也信这种八卦消息了?”放下报纸,德拉科撇了撇嘴,对此不以为然。
“德拉科,你得学会看报纸背后的东西。”卢修斯语重心长地说,“我听说预言家日报的主编与康奈利·福吉打得火热。它不仅仅是一份报纸,更是魔法部部长的喉舌。”
他抿了口热茶,声调不疾不徐。
“聪明人会透过表面看本质。一则添油加醋的报道背后,可能隐含着魔法部的态度……”
自从卢修斯与儿子在纯血理念等方面发生一系列言语争论和观念碰撞以后,他逐渐意识到,不能再用看小孩子的老眼光看儿子了。
德拉科的某些观念,虽然天真稚嫩,不乏危险性,甚至与家族信仰相悖,却藏有一种令人欣慰的潜力。
儿子对马尔福家人脉关系如数家珍,看问题也颇具思考性,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里,是不同寻常的。
德拉科有一点没说错——他是个纯正的马尔福。
他身上有着马尔福家的优良品质。
毋庸置疑,假如引导得当,儿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除了在“麻瓜种女友”这件事上判断失误——卢修斯相信他们终将解决掉这个问题——德拉科这样的孩子,是任何一位家主都梦寐以求的继承人。
在同龄孩子们攀比吃喝玩乐、动辄好勇斗狠、烦心学习成绩的时候,德拉科却有一种奇异的成熟特质,他走在了别人前面,跳脱出了那些莽撞愚蠢的行为,而已经致力于触摸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则了。
这是枚未琢之玉,绝非顽石可比。
无法自控地,卢修斯忍不住想要告诉儿子更多的人情世故和社会潜规则。
为什么不?经验和资源都是现成的,何必让儿子跌跌撞撞从头再来,同普通巫师那样,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
“……总而言之,我们得学会观测魔法部的风向,适度表明立场,为家族置换利益。”脑中盘算已定,卢修斯的嘴巴也说出了结论。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德拉科抿了一口萦绕着热气的瑰夏咖啡,脸上毫无波澜。
这引来了纳西莎轻微的抱怨。
“小龙,你是知道我对于咖啡的态度的。我始终认为,你还没到喝这种东西的年纪……”
“抱歉,妈妈,只此一次。”德拉科对母亲笑了笑,迅速多喝了几口。
梅林啊,他需要这点聊胜于无的东西——今晨与卢修斯的谈话,他得全力应付,“精力不济”可不是他能接受的出错理由。
无疑,一副清醒剂的效果会比咖啡好。
然而,昨夜他又一次因为睡眠问题而喝了无梦酣睡剂,药劲儿还没全过去。
他记得,斯内普教授似乎提到过,这两种药剂同时使用的话,结果恐怕会相当糟糕。
况且,不到万不得已,德拉科不愿意用魔药来解决一切问题。
一个经验丰富的魔药大师会这样告诫你——任何魔药药剂都是不能长时间持续去喝的,这不仅会产生抗药性,还可能会有副作用,对身体带来损伤。
比如福灵剂,喝多了会引起过度兴奋、狂妄自大的毛病——这还算是轻微的那类副作用。
相较而言,麻瓜们的咖啡倒是个德拉科可接受的温和的替代品。
纳西莎对此有些诧异。
小孩子而已,几时需要喝这种麻瓜的提神玩意儿了?小龙就知道图新鲜。
“好歹加点糖和奶吧,黑咖啡也太——”话还没说完,她那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已经把那杯咖啡剩余的部分喝光了,把杯底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