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亮了亮,慵懒一笑。
纳西莎抿起嘴,不说话了。
她冲儿子无奈摇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只要他不跟那个麻瓜种女孩联系,这点饮食上的自由选择权,她还是愿意放给小龙的。
然而,她趁儿子低下头对付一块培根的时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心里隐隐约约产生一丝疑惑:
小龙原本是很嗜甜的孩子。他小时候,连吃巧克力都要偏好于掺牛奶的那种品类。他是何时对于黑咖啡这种程度的苦涩味道适应良好,喝它就像喝水一样自然顺畅?
甚至于,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父亲,我知道,您身为马尔福家家主,抓住了机遇,让马尔福家的财富和辉煌更上一层楼。”微微思考了一会儿,德拉科对他父亲发起了反攻。
他没有太在意母亲轻微的打量。
打小她就经常这样看他,说实话,他早就对此习惯了。
他继续对自己倨傲的父亲说:“我一直很钦佩您高明的操作手段和敏锐的政治嗅觉。”
卢修斯微微扬起下巴,像是庄园里那只听到别人夸奖它“漂亮”以后,矜持又高傲地展示自己的白孔雀。
儿子说“钦佩”他,也算差强人意了!他自傲地想。
忤逆不孝了好几天的儿子突然表达出该有的崇敬的时候,纵使傲娇如卢修斯,也不免心中暗暗得意。
见父亲情绪不错,或许能听得进去更深的内容,德拉科见缝插针,趁机输出自己的观点。
“父亲,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为何魔法部会反其道而行之,不去大肆赞扬霍格沃茨的胜利,反而对此泼冷水?您不认为这很反常吗?”
“是有些风言风语。据我所知,福吉背后的利益集团以及他的那些幕僚们,对于霍格沃茨的管理方式意见不少,他总得考虑他们的想法。福吉可不是刚上台那会儿的魔法部部长了,他培植了自己的势力,发展了新的支持者,这些年逐渐不再事事依赖邓布利多——”
卢修斯漫不经心地说,往茶杯里添了点砂糖。“照我说,理当如此。堂堂魔法部部长,总是以霍格沃茨校长马首是瞻,像什么样子?”
“亲爱的父亲,魔法部部长们永远在更新换代,而霍格沃茨永世长存。”德拉科不认同地说,“任何人都该对霍格沃茨多点敬意的。”
“永世长存?”卢修斯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淡淡地说,“你得注意一个区别。永世长存的是霍格沃茨,而不是邓布利多。他都多大年纪了?”
德拉科默然不语。
出生于1881年的邓布利多,今年已经113岁了。
前世,还有两年,他就要——
“瞧瞧霍格沃茨现在混乱的样子,我同样对他的管理能力非常怀疑!”卢修斯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出现了深恶痛绝的表情。
德拉科无言以对。
霍格沃茨,怎么说呢——确有一些不完备之处。
看来,父亲这位手眼通天的校董事会成员,对邓布利多的诸多决策积怨已久。
“一年一换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随意雇佣过于危险的混血狼人、混血巨人作为教师,把年幼的小巫师置于不可控的危险下……”卢修斯愤愤地说,“上学年他雇佣的那位前傲罗,是不是还针对你来着?你说说,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写信告诉我们?”
“是啊,小龙,这件事还是扎比尼夫人对我讲的,我都不知道欠了她多少人情——”纳西莎忧心忡忡地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爸爸妈妈呢?难道你不相信我们会保护你吗?我们一定会为你争取权益,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德拉科瞧着自己的母亲,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痛心表情。
“妈妈,抱歉,让您担心了。”他小声说,忽然觉得眼角一阵濡湿。
他们当然会站在他这边——他一直都知道。
他们从来不是那种凡事先听从教授们言论、相信外人指责声音的父母。
他们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对儿子的任何指责,而是会先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卢修斯和纳西莎,他们是霍格沃茨教授们所最头疼的那类家长,因为他们总是愿意先站在自己儿子的角度考虑问题。
他们绝不肯让儿子受哪怕任何一点委屈。
这一点,在前世,德拉科已经亲身经历过很多次了。
“孩子,我已经向校董事会提出严正抗议了,他今年绝不会再出现在霍格沃茨了!”卢修斯严肃地说。
然而,在这件事上,德拉科暂时无法对父母言明真相。
针对他的,从来不是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他虽然态度严厉,虽然相貌残破到一种无需进行万圣节造型化妆却能够天天过万圣节的程度,却是个好老师。
针对他的,是那个原本相貌堂堂的小巴蒂·克劳奇所假扮的穆迪教授,那可是父亲以前的“老朋友”。
“谢谢您,父亲。我对某些霍格沃茨的管理方式也并无好感。”虽然卢修斯根本没使对劲儿,德拉科还是表达了对父亲的感谢。
“然而,我想,像邓布利多这样光环加身的巫师,在管理学校的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