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萨斯不耐烦地说。
卢修斯点了点头,听他的父亲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继续说:“当他意识到,一个纯血家族女孩所带来的关系网,足以让他在处理家族事务和生意往来中事半功倍的时候,你认为,那个麻瓜种女孩,还会对他那么有吸引力吗?”
言之有理。卢修斯的目光闪了闪,决定对他严厉的父亲不耻下问:“有关那个麻瓜种女孩的问题,我们该怎么跟他交流为好?”
“那个女孩?”阿布拉克萨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要是你,我就绝口不提。有时候,无视就是最大的蔑视。”
“一个小小的、蝼蚁一般的麻瓜种女孩而已,怎会撼动马尔福家这棵在纯血土壤中生长得根深蒂固的大树?”他的目光中有一种年轻人所远不能理解的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再说了,少年人的激情能维持几个月?烧得最旺的木头往往熄灭得也最快。你们的激烈反对,说不定成了某种催化剂,给他们原本快要熄灭的激情重燃起逆反的火苗来!”
“他的确有些逆反。”卢修斯说。
“少不更事而已。你不也曾年少轻狂过吗?他跟你那会儿的荒唐样子,又有多少区别?”阿布拉克萨斯敲了敲桌上的空杯子,示意儿子给他倒酒。
在汩汩的酒水流淌声中,老人满不在乎地说:“最后,你不还是乖乖地娶了布莱克家的纳西莎?”
“纳西莎确实很好。遇到她,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是多么无知荒唐。”卢修斯殷勤地给他的老父亲倒了杯酒。
这会儿,他在外面叱咤风云的高傲架子都散了,表现得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法餐餐厅的侍者,“正是因为知道,他那种感情太幼稚、太欠考虑,也太不负责任,我才会表现得这样恼怒。他们是经不起摔打和考验的,也必定走向分裂。”
他叹了口气,对着自己的父亲抱怨起来。“您说说,我提早劝他悬崖勒马,有什么不对?他一点都不懂我的苦心,反而表现得很幼稚、天真、令人愤慨……”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得亲自走一走现实的路,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不摔一摔跟头,是明白不了道理的。毕竟还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老人的神态显得安然极了,丝毫没有因为儿子的抱怨而出现任何慌张之意。
“年轻气盛!”卢修斯愤愤地说,“我不知道他气不气盛,我只知道,他肯定是在气我!”
“卢修斯,你跟一个青春期的孩子较什么劲?你得意识到,小龙的个头虽然蹿得很快,在心理上还是有孩子的不成熟的一面存在的。他虽然聪明且有想法,可他毕竟不是成年巫师,他正处在一个对异性充满好奇的年纪。”
阿布拉克萨斯说,“在这方面,纳西莎从小把他教育得很好,他不是那种处处留情的轻浮之人。就他这种在男女关系上矜持的个性而言,我怀疑他根本就没跟几个女孩说过话,所以才会被一个普通的麻瓜种女孩给轻易迷惑了心神。”
“不是没有可能。”卢修斯说,“他好像经常跟那女孩在图书馆一起学习。这可不是什么认真谈恋爱的好去处——说不定他把学习搭档和恋爱搭档这两者给混淆了。”
“不是没有可能。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恋爱意味着什么,他大概觉得坐在一起学习就算是恋爱了。在我看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卢修斯信服地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
“你就该摆出不在乎的样子,一副愿意沟通和理解的样子,甚至要当他的恋爱军师。我看,纳西莎在这一点上就比你做得好。”阿布拉克萨斯欣慰地说。
“纳西莎是比我冷静一点。她停掉了德拉科的猫头鹰,以免他暑假里还被那群格兰芬多给毒害。”卢修斯说,“我们打算营造一个没有那些外界毒害的氛围,让他在马尔福庄园里清醒清醒。同时,在这两个月里,我们会好好地劝说他,掰正他的三观。”
“梅林的开裆裤啊,你又错了!把他困在马尔福庄园,天天与他争论不休,真是最下等的手段了。”阿布拉克萨斯忍无可忍地冲自己犯傻的儿子翻了个白眼,“不想让他脑子里全是那个女孩,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更好的办法?”
“让他忙碌起来,懂吗?带他多出去见世面!这样,他就没时间去想那些小情小爱了。男儿志在千里,而非囿于庭院!”老人恨铁不成钢地说,拿起拐杖对卢修斯指指点点,“我还是那句话,带他认识社会百态和人情冷暖!”
“他不能在你们俩创造的乌托邦里,脑子里光想着他的恋爱问题——越想越逆反——反而对马尔福家主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一无所知!我早就对你们提过这些建议,你们总是不听,总觉得孩子还没长大。早听我一言,他也不至于在某些问题上被培养得这么天真!”
卢修斯讪讪地摸着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自己的父亲。
“伦敦的社交季不是快到了吗?筹备一下,带他去参加各种舞会、沙龙、社交场所,扩大交际面——”阿布拉克萨斯微微晃了晃自己的酒杯,让宛如蜜糖的酒浆在杯中震荡。
他满意地打量了一眼那酒的成色,倨傲地说,“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里,他很快会发现,纯血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