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跟他更有共同语言。”
“您说得没错。一旦扩大交际面,见识到了更多的、更优秀的纯血种女孩,一个小小的、无知的麻瓜种女孩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比下去的。”卢修斯的心中浮现出了一点希望的光。
阿布拉克萨斯从容不迫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你们就该早早地挑选合适马尔福家族的女孩,创造机会,让他多见一见。假如遇到他中意的、合适的人选,就顺势培养一下感情,毕业了以后就让他们订婚。一切是多么水到渠成的事情……”
卢修斯瞧着自己的父亲,忽然感觉这个套路有点熟悉——这不就是阿布拉克萨斯对他所做的事情吗?
虽然他最后是“真香”了,可是被老父亲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当例子,还是不免有些脸红。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把话题往儿子身上扯:“我恐怕,现在做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他现在对我们警惕得很,肯定不愿意配合我们。”
“你本该用怀柔政策,以退为进、徐徐图之的。在外面跟魔法部的官员们和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们耍手腕的时候,倒是还挺有一套;遇上你儿子,全都给忘光了?”阿布拉克萨斯嘲讽他,“现在你说说,你之前是不是犯了蠢?大好的形势都被你给搞砸了,你刚刚还敢跟我不服气?”
卢修斯心虚地把头低了低,没敢多言。
“你们之间的确需要一段真空期,把彼此的坏印象都淡化掉。”阿布拉克萨斯呷了一口酒,重新恢复了温和的模样,“我会带他离开一段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你和纳西莎要好好反思一下,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我的宝贝孙子,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卢修斯点了点头,退出了父亲的书房。
在寂静的走廊中穿行的时候,他抬头望着那轮满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父亲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在处理“儿子的无脑恋情”这件事上,太心急、太暴躁、太不讲究纳西莎所一贯提醒他的手段和方法问题,以至于让儿子和自己之间产生了深深的裂痕。
他原本能用更好的方式去解决这一切的。
他本该用一副理解和支持的样子,站在德拉科的角度,无孔不入地了解他的情感过程,巧妙地劝说他,狡猾地提及那些他们感情里致命的弱点,让儿子一步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幼稚、无知。
那么,他的傻儿子或许很快就会走出这段令人糟心的感情了。
而现在,儿子对他戒备十足,这使得他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明目张胆地逼迫他与那麻瓜种女孩分手。
他都差点忘了,一个马尔福的骨子里有多么骄傲。
一个骄傲的马尔福,是绝不会享受被直接逼迫的滋味的。
卢修斯叹了口气,径直往纳西莎的房间走去,想把阿布拉克萨斯的建议讲给他充满忧虑的妻子听听。
路过德拉科的房间时,他转头看了一眼儿子静默的房门,心头绕过百转千回的思绪。
某一刻,他忽然想要敲门走进去,对充满傲骨的儿子郑重地说声“抱歉”。
抱歉,德拉科,那只茶盏,我不该砸向你——
可他又忽然想到了儿子面对他时的那种冷静的态度和漠然的眼神。
再也不是小时候那种充满孺慕的眼神了。
儿子还能接受他的道歉吗,儿子还能谅解他吗?
这一刻,卢修斯·马尔福忽然感到了内心的软弱。
——他有点不敢进去了。
假如儿子用更冷静的态度和更漠然的眼神面对他,他该做何反应?
最终,这位心怀忐忑的父亲充满惆怅地叹息一声,继续向前走去,去寻找能够安抚他疲惫心灵的妻子了。
如果此刻的满月能够说话,那么它可能会说:人类的悲欢从来不相通。
在它的光芒所覆盖的房门另一边,德拉科正毫无仪态地歪倒在床上,和他的赫敏聊指环信,并被西里斯·布莱克的八卦消息逗得乐不可支。
“My sincerest respect to Fleur.(向芙蓉致敬。)”德拉科憋着坏笑对指环说。
“Salute.(致敬。)”赫敏笑容满面地收拾着魔药制作室的那些瓶瓶罐罐。
“Are you leaving tomorrow?(明天要启程了吗?)”德拉科问她。
他知道她要跟随父母去度假,参加法国的什么艺术节之类的。
“Yep.(是啊。)”赫敏充满期待地说。
她把最后一个瓶瓶罐罐摆好,像德拉科在魔药课上摆好最后一个瓶瓶罐罐后那样,满意地挑了挑眉。
然后她看着簇新的纯金坩锅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表情,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像他了。
这时候,她又想到了昨天西里斯同她说的那席话。
既冰冷又现实的一席话。
但很有可能,那冰冷又现实的,才是真相本身;而非德拉科此时所刻意营造的某种轻松愉悦氛围。
这是赫敏第一次听人评价德拉科“愚蠢又懦弱”。
可如果他确实在默默承担压力又不告诉她,那确实有点冒傻气,也好像并不那么勇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