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即将上演的一出但丁戏剧的宣传册举在面前看,试图做出消磨一天的最终抉择。
指环忽然热了一下。
女孩心不在焉,下意识瞄了它一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What about Shakespeare and two deep kisses?(看莎士比亚,再深吻两次,如何?)”那指环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字迹缓慢地显现,灼烧得堪称酷烈,比这个盛夏最烈的日光还要烈上一分。
怎么可能呢?它怎么可能会——
宣传册飘落在桌上,赫敏睁大眼睛,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
最终,她的眼神死死定格在指环上,手微微颤抖,喉头陡然发紧。
顷刻之间,那些瘦弱的精巧文字变得无比厚重。
“Draco?(德拉科?)”她轻声问那戒指,忽然发现自己嗓音也在颤抖。
“Yes.(是我。)”戒指目光灼灼地说,“I‘m here, to fulfill my promise.
(我来了,来兑现我的承诺。)”
“天呐……”她猛地站起身,差点把那一沓厚厚的宣传册和海报们挥到地上,闹出了很大的一声动静。
隔壁的情侣停止了亲吻,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她,她却无暇顾及了。
她离开了那张桌子,三两步就迈到了街道边上。
巡游还在继续。纷涌而至的人潮里,一些宫廷贵妇装扮的女人,把脸藏在扇子后面,与她擦身而过;小丑们怪笑着,把圆圆的红鼻子对着街道两侧大大咧咧地展示;威武的国王华丽傲慢地居于人潮中央,昂首阔步,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各种异国腔调的语言在她的耳边环绕着。
那些或喜悦、或严肃、或激情澎湃的角色,正欢笑着掠过她,掠过那个如遭雷击的她、慌乱懵懂的她、手足无措的她。
“德拉科……”赫敏喃喃地说,无神的眼睛霎时有了光彩,开始四处环顾。
头顶的阳光亮得晃眼,近乎令人眩晕。
这正是欢庆的高潮时刻,嘹亮的小号声响起来,压过了她的呼唤声。一旁围观的游客们大声喝彩,对巡游的演员们鼓起掌来。
在这片闹哄哄的氛围里,她满心期待又过度紧张,眨着猛然酸涩的眼睛,分辨着她目之所及的每一个人。
“德拉科?”赫敏虚弱地叫着,却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来这里了吗?这是真的吗?她想。
——这绝不是真的,或许只是个玩笑。
——或许是指环坏掉了。
她焦急寻觅,她自我怀疑,她不停叩问自己,提出一个假设,又要马上推翻它。
那些念头就像是摇摇欲坠的不倒翁,在她脑海里起起伏伏。
她没有寻觅太久。
电光火石间,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那个少年——夺目到令人难以忽视的少年。
如同晴空的一道闪电,他击中了她。
透过一些走动的黑袍僧侣和白衣仙女之间的缝隙,他正静静地站在街道对面,高傲地睥睨众生,与这喧闹尘世格格不入。
他正巧转过那张完美的、淡漠的、轮廓分明的侧脸,不经意间将余光扫到了她的身上——终于捕捉到了他寻觅已久的少女。
于是他站在那里,灰色衬衫,单手插兜,定定看她。
他铂金色的头发堪称炫目,配上他白到发光的脸和红得惊人的唇,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美梦。
而恰好,就在这一刻,路过的法国鼓手正卖力地敲击战鼓,一声比一声剧烈,鼓动、轰鸣、震击,宛如她的心跳。
闷响的心跳。放大的瞳孔。愣怔原地的女孩。
对面是他——德拉科·马尔福。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深深与她对视。
一股和风拂动他额角的发,完整地露出那双不惹尘埃的灰眸。
在这对视的刹那间,清澈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了她,把她钉在了原地。
而后他一弯唇角,冲她一笑。
在心跳的猛烈鼓点中,她看到他的笑容缓慢扩大。
他美好得像是落入凡间的水仙花少年。
少年慵懒地、愉快地冲她抬了抬手,一抹银光在指缝间闪烁。
她迟疑地、笨拙地、不敢置信地冲他招手,手中的银光被太阳反射回去,恍惚了他的眼。
于是他迈开了腿,横穿街道而过。
他的脸上带着义无反顾的神情,似乎他不能忍受哪怕多一秒与她远远相望,甚至毫无理智到等不及那些巡游的人走完了。
他目中无人地越过那些奇形怪状的麻瓜巡游演员——连那傲慢的国王都被他的狂妄给吓了一跳,不得不给他让路——就这样一路带风地冲着他渴望已久的那个呆愣愣的女孩走过来了。
赫敏瞠目结舌。
她想动,却动不了。
她被他的目光钉成了Avignon街头的一座雕像——只有他能解开在她身上的魔咒。
况且,她怕自己一动,这美梦就会瞬间破碎掉。
“天呐!”她小声对自己说,眼中浮起了一层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