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继承人，尽早结婚产下新的继承人，是不能逃避的命运。对我而言是这样，对你也是——”
“这不公平！”
雷妮拉话音未落，简妮站起身，双手握成拳，激动地反驳。
雷妮拉缓缓眨了下眼，美若幻梦的紫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微笑颔首，语调却格外严厉：“这世上没有不附带义务的权利，我很遗憾。简妮，面对现实吧，一桩相匹配的婚姻，既能带给你幸福，也能让谷地乃至整个王国的形势安定。这是我真诚的建议，也是……国王的意志。”
简妮努了努嘴，说不出话来，天蓝色的瞳孔张大，愤怒而又恐惧。
雷妮拉似乎也觉不忍，微微侧过脸，不去看简妮的双眼。
两人相持不下，一时间空气凝滞，好像连鸟儿都感知到了气氛，不再飞往这边。
唯有阿莱莎之泪奔流不歇，水声潺潺。
“咳咳——”侍立在旁的阿诺德·艾林爵士干咳一声，“依我看，公主殿下的建议十分中肯。况且，如果这也是国王的想法，谷地自然应当遵从。”
简妮愤恨地瞪他一眼。
阿诺德下意识顿了下，随即却坚定了决心，加重语气道：“简妮小姐，对于你的任性，大家已经容忍了很久。但你我都明白，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为什么不能？”简妮压低声音怒吼，“鹰巢城的鱼梁木王座，我三岁就坐在上面了！艾林谷在小孩子的统治下都安定了十几年，在一个成年未婚女士的统治下只会更好！”
阿诺德瞥了雷妮拉一眼，从公主轻微的摇头中解读出了坦格利安王室的态度，顿时信心倍增，更多了游刃有余的耐性。
“那不一样。”他无奈叹了口气，并没继续争辩，嘴角却止不住上翘。
在阿诺德爵士看来，简妮这番话简直太幼稚了，根本不值得争论。
都怪那些老古董，罗伊斯，韦伍德，雷德佛……有一个算一个，要是没有他们，当初坐上王座的也许不是整天吮吸手指、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而是更配得上的人……一个更强壮睿智的艾林。
不过现在也不晚。
有国王支持，简妮结婚势在必行，而阿诺德在罗伊斯伯爵去世后便成为谷地事实上的摄政，他当然不会让这个机会旁落……
阿诺德吞了口唾沫，稍微低头，借此掩住渴望的神态。
他淡定的态度让简妮·艾林更加气恼，她用有些哀求的语气对雷妮拉说：“雷妮拉，公主殿下，你帮帮我吧，帮我跟国王说说情，好吗？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我不想被迫嫁给一个弱不禁风的老男人……”
阿诺德闻言一噎。
过去几年，明确向简妮表达联姻愿望的人中，的确以老弱为多——但那不过是阿诺德为了凸现自己，刻意为之。
他有点紧张地握了下手，生怕简妮继续说下去，在雷妮拉面前暴露他的意图。
但转而一想，雷妮拉是比简妮更年轻的女孩，连简妮都看不出来的真相，她又懂什么？
“老男人？”雷妮拉疑惑不已，“简妮，你在说什么呀！国王只是希望你尽快定下婚事，至于嫁给谁，你当然可以自己选择一位年轻英俊的丈夫了！我相信七国上下至少有一百……不，一千个贵族骑士供你挑选！”
阿诺德咧了下嘴角，差点笑出来。
果然，雷妮拉公主不过是又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
简妮碧蓝双眼瞪得极大，好像不敢相信般的，喃喃道：“这……真的吗？可是我不常离开鹰巢城，不认识太多人，我……如果那一千个人都涌进谷地，鹰巢城也容纳不下他们吧？”
她的眼神摇摆在雷妮拉和阿诺德之间，似乎极其为难。
不等雷妮拉说什么，阿诺德笑着致了一礼：“公主殿下，我代表谷地和艾林家族，感谢国王对简妮的关注和保护。我毫不怀疑外界有很多人想要追求简妮，但简妮是谷地的明珠，恐怕我们这些看着她长大的谷地人，不太放心把她交给一个外人呢。”
他进一步解释：“我们这些谷地人，在外人眼里有些过分骄傲了，总是热衷谈论我们悠长的历史，执着于高贵的血统。如果鹰巢城公爵夫人嫁给一个外来者，恐怕很难服众。”
见雷妮拉没有流露出不满，阿诺德斟酌说道：“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呐，符石城的雷娅夫人与戴蒙亲王……我丝毫没有对王室不敬的想法，但众人皆知，他们的婚姻与幸福二字相去甚远。”
阿诺德身板挺直：“简妮的身份比雷娅·罗伊斯更高贵，矜持自傲也不逊于雷娅，只有真正的谷地人才懂她的脾气，能够保护她的纯洁和骄傲。也无需频繁返回封地，远离他的妻子……无论是作为简妮的堂兄，还是作为她的封臣，我都认为谷地的男士是更好的联姻对象。”
雷妮拉迟疑点了下头，似乎被说服了。
简妮声音更小了：“可是……将人选局限在谷地就更难了，我是说，我认识他们所有人，要从中选择一个势必会伤害到其他人……”
“这并不难。”雷妮拉笑着拍手，“你可以出一个比赛，考验他们的真心。”
简妮略歪头，天真问道：“……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