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缭绕耳间,似梦非梦。
涔涔细雨,在肌肤上缠绵。
身边车水马龙,正对着自己的是一扇门。符水知道自己又进了无限空间,看看身边,还好,玉给的符起了作用,只有自己进来了。
但是这里,又是一个从来没见到过的地方。它迟疑片刻,还是推门进去。
门那边是一个热闹的剧场,天色渐晚,华灯初上,人流熙熙攘攘。符水挤着人上前去,被一个小姑娘拦住:“别走啦,再走就上台了,你是要去唱戏的吗?”
“抱歉。”符水微微低头认错,它直愣愣地盯着小姑娘看,总觉得她的脸有些莫名的眼熟,还有说话的语调,总觉得……
“可……叹……人非物!”
符水一愣,看向台上,戏子已来到出将帘后,红唇微启,开嗓就引起了一阵惊呼。站在它旁边的那个小姑娘神气得很:“戏曲可算开场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完还特意眯眼朝符水笑,款款做了挥袖的动作:“还请君、多多包涵……”
再看那台上人手作兰花,容颜娇媚,眼神流转,浅吟轻唱:“轮回四季长……繁花复再水云乡!流岁岂能倒转、旧时光……”
符水站在台底下,台上含情脉脉的人瞧着他她它,台下看她瞳孔里的泪光映射出多般色彩,人若轻烟,都在这静气的覆盖下,生出一种婉转深浅娇媚的慢感。
血淋淋、赤裸裸、黑黢黢……
眼中是另一个幻影——
“你错没错!”
“没有。”
“还没有!”啪,手掌落在脸上。
“我凭什么要让他?”
“他是你弟弟!”
“凭什么偏送我去唱戏,我……”
台上和眼中的大小女孩重合在一起,那泪目悬珠如即将挨宰的羊羔,眼中的血丝如红紫色的妊娠纹路,白色水袖漫天飞舞如那一丈白绫悬下。
“你……可知?汝之名。”
“你知道吗?”那原本离开的小姑娘忽然又蹦了出来,凉飕飕地在符水耳边说了一句这样一番话来。
符水摇头:“我不知道。”
“笨姑娘!”小姑娘娇嗔怪它,拉起它的手腕向前,“随我来。”
任由她牵着向前,不过一晃神,面前的戏台消失化作一个巨大的黑点,再然后黑点无限放大变成一条灰色的路。
“你瞧,那里在办喜事!”
果不其然,一伙人抬着红轿敲锣打鼓来到他们身边,将一个躺在地上的姑娘弄上八台大娇,像迎亲一样将她迎接回来。
“她?”符水能感受到地上的那个头戴华丽的花冠的新娘已经没了气息,“死了吗?”
“唱戏摔死的,家里人为了从她身上捞出最后一笔钱,把它卖给了另外一个死人,”小姑娘挑挑眉,跟它绘色绘色讲,“不过还有一种说法,像她这样的未婚女子是不能埋入祖坟的,因为这样会激怒祖先到时候生不出男娃断子绝孙,所以只能在田埂上放着,等配好冥|婚再葬入男方祖坟。诺,现在算是找着了!”
“断子绝孙……这不符合医学原理。”
“哈哈哈,我是死封建,你是死科学!”
符水侧过脸看她,小姑娘依旧笑眯眯地跟它说:“不过死了好啊,反正他们家里养不起这么多女儿,他们家里只养得起那两个宝贝儿子!”
白茫茫的纸钱混着唢呐声落定,符水望向远方,仿真脑末端好像出了故障,让它觉得停止了思考。
它站起身来,看向那越走越远的红轿,走出一条小路,汇入一个大道,无边无际,越来越多的红轿子,越来越多挤满了人,他们觥筹交错,喜气洋洋,她们站在黑色的火光里,站满了上百座消亡的村庄。沉默不语,无影无踪,似羔羊一般的眼睛挤在人流中凝视着它,只是流泪,希望会有人动容。
可那刀子总会落下来。
*
“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佛像……”在佛像见光的时候,玉也头一回瞧到了这歪眼佛像的真容,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回过头来快步走向院子,将倒在地上的刘亚安嘴上的符扯开:“解释一下呗,刘掌柜!这佛像什么来头?”
刘亚安恶狗似的呲出牙,脸上的肉一颤一颤:“我怎么知道!你这个恶婆娘,四闯民宅,还翻三倒四……”
张嘴就骂人?玉抬手给他来了一耳光:“会说人话吗?”
“我不知道!”刘亚安被那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张嘴还是大骂,“你这个恶婆娘!我要去告你,让一方巡警把你抓了!”
玉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贼喊捉贼是吧?我再问你一遍,这玩意儿从哪来的?你要干什么?你不说我现在就把你弄死在这!”
“我呸,”刘亚安依旧嘶吼着,“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这恶婆娘还想弄死我,天杀的,你就该生儿子成乞,生女儿成娼……我……啊!”
玉抬脚将他踹到院子角落:“姐姐我压根就不结婚!反弹!”
还在屋里观摩佛像的那两人还不知道这院子马上就快出了人命,还是那算命的听到哀嚎声一激灵,腿脚生风冲过去,一见那鸡飞狗跳的场景,哎哟了一声。
“玉大人,怎么了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