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过一半路，身后就已经跟着这样长的队伍，梅株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检查完了，她索性领着他们向着自己的侧殿走，那些正在清扫卫生的小厮们都看傻了眼，恍惚中还以为是梅兰姑娘身体恢复了，后来才发现是梅株。
梅株让他们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不久后对着身后的队伍喊，想化妆的留个定金和名字，之后再继续，十五画师说他画不完这么多，只能画前五个。
众人皆是失望极了，有的开始有些不服气，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把那些女人化成什么样子，这样的声音占了上风，于是除了前五名兴高采烈地跟着梅株进入，剩余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就站在这侧殿里不走了。
说实话梅株本来就好看，对于他们来说，中等偏上的长相能通过化妆达到一种什么等级的容貌，才是他们在意的问题，至于那扇子上的小像确实好看，但如果太贵了，这等奢饰的物件他们也买不起。
梅株也没解释，她不由得暗中佩服十五，这与他的预估一模一样。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众人都不耐烦了，陆续有人嘟囔着走了。这时门开了，一个长相古灵精怪、带着些娇俏可爱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双灵髻上点缀了白色的绒球随着走路更是一晃一晃的，只见她得意洋洋地转了一圈，挥了挥手里的团扇——上面印着同样可爱的脸庞，背景里还趴着一只毛茸茸的白兔。
“天啊！是阿朵！”有个女人认出来了这是谁，手都开始抖了。
“别开玩笑了”，立马有人不信，“就那吵闹的丫头，能画成这样？”
“可你看她的衣服！还有那兔子！”
的确，前五个进去的姑娘里，阿朵年龄最小，长得也最矮，也只有她是半兔妖。
阿朵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被打扮的如此好看。看到那小画家时几乎以为梅株在耍她，还有些生气，因为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事，只是想要变得更漂亮罢了，不教给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特意找了个小孩子来嘲笑她。但那叫十五的男孩一脸诚恳地请她坐下试试看，如果不满意他分文不取。
现在想想，幸亏自己没有一走了之。
十五实际上在自己脸上很快就折腾完了，还不让她照镜子，更久的时间都花在了那把扇子上，她只觉得周围那几个姑娘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眼神羡慕而差异。
她百无聊赖，就看着他如何作画。只见十五慢慢地在团扇上画了一个有点像自己、但比自己好看了太多的女孩，他还问了自己喜欢什么。
因为阿朵是半兔妖，想都没想就回答小兔子，因此背景里又多了一只极其可爱的白兔。
这才把镜子递给她，阿朵当场震惊的嘴巴都张开要合不拢了，发现自己哪怕是这样的表情也是好看的，激动到要哭了。十五连忙说别哭花了妆，她这才想起来，愣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对于最后收取的价格，梅株有点犹豫。十五画画花费了太久时间，收的价格太低了不太合适，收的太高了也怕对方给不出起就此不来了，于是便在旁边说了句：“阿朵姑娘，你看着给吧。”
阿朵豪气万丈地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几乎和梅株给他买工具的那块一样大，十五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虽然自己把主意打在了斜醉坊这块最大的吸金之地上，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里比起外面的富裕程度。
等到五位姑娘都兴高采烈出来后，门口排队看热闹的那些姑娘和小伙子们就都站不住了，纷纷交了定金，还生怕自己给了太少梅株把自己排到后面去。
梅株哭笑不得，再三保证是按照顺序来的，而且定金也不用给太多，给的多了会返给他们的，人群这才满意地散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梅株返回房间，看着十五，眼神里就有几分深意。
事情的进展和他提前说的计划一模一样，可能唯一有区别的就是姑娘们的热情实在有些令人招架不住，来的人数比预想的十个人要多的多，甚至小伙子们也来了。这个男孩看似有点不着调，却有着不符合常理的成熟和运筹帷幄的策略。
不定价，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十五从来都不是薄利多销的政策，就连对梅株他也隐瞒了一些事情。事实上，他笃定会有肥羊上门，尤其是那几位受宠的顶尖人物，怎么会坐等着被别人比下去，而钱财对于他们而言早就不是问题了。
十五面前的桌子上，堆放着一叠便签，以及一小堆对应的银子，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早就超过了他从梅株那里借来的数量，于是他立刻还了那部分，剩余的已经足够他和不不吃香喝辣一段时间了。
这算是他和梅株一起做的生意，今天打开了名声，而这仅仅是十五计划里的第一步而已。
接下来的一周，十五并没有立即上门继续画像，他让流言蜚语在斜醉坊彻彻底底地飞了一会儿，营造了充分的神秘感，对外宣传则是自己身体虚弱，需要好生修养，立即塑造出了一个穷苦而且体弱多病的穷画师的形象。之后他又接着连续三天每天都从便签里抽前五名给他们化妆，让人猜不透他究竟何时有空，于是排队的人更多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