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您兜兜转转地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不可以和老丁相爱?”
张老师被她一下子打断说理逻辑,转不过弯来重新表述,只得顺着她的话题回应:
“对!斯俐同学,你还是个学生,你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你的社会阅历和对感情的认知与他相差太远。”
斯俐决定反戈一击。她鼓足勇气,毫不示弱地反问张老师:
“张老师,我不认同您的看法。凭什么我的学生身份就不能和社会上的人恋爱?如果说,学生的身份定性是个阻碍爱情存在的理由,那么学生总会有毕业的时候吧?是否学生一旦毕业,就必须和还继续在读身份的恋人一刀两断?研究生学院呢?对在职研究生是否该立碑警告?有工作的不许和本科学生谈恋爱?这太荒唐了吧?我成年了,我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我有自主选择的思辨能力,我具备担负民事责任能力的主体条件要求,我能决定自己的行为。张老师,按照您的理论,年龄差距是阻碍爱情存在的理由。如果说年龄界限是一条不许逾越的鸿沟,那么八十二岁和二十八岁的年龄距离是否是个标准?”
张老师一愣,想起获得诺贝尔奖的知名教授,顿时为之语塞。
斯俐得理不饶人,继续咄咄逼人地追击:
“我喜欢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我仰慕他事业有成,仰慕他才华横溢。他成熟稳重,与他相处,他让我身心快乐,能让我学习到更多书本上学习不到的东西。既是良师益友,又是知己爱人。所以我就去爱了,这何尝不可?这是我个人的爱情观,这有什么不对?”
“难道让我勉强地去爱那些心智不成熟,甚至心理扭曲,心胸还狭隘,连对女孩子应有的起码的尊重都不懂的小男生?那才叫爱情吗?我觉得那样才是对我自己爱情的践踏!”
张老师知道,斯俐这些话所指明显是幼稚的韦苏南,她为此哑口无言。
斯俐继续连珠炮似的发表她的观点:
“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不同了,我们对自己的爱情,才不藏着掖着。我们觉得只要不违法,不伤害他人,就可以大胆去做。如果对每个人的爱情在表达上还设置什么条条框框,这个不能爱,那个不可以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是封建礼教时代的落后思维。‘君子止乎礼’,于封建社会是道德桎梏,可以选仕入阁;但是放之现代,‘君子止乎礼’就只是一种道德高度。现代社会是一种法治文明社会。在现代法治文明社会里,爱情就应该是自由的,婚约才是法律对爱情的最终缔结。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况且,现在谁还在纠结一相爱就必须先谈论婚姻?”
张老师被斯俐滔滔不绝的一场说将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她找到个斯俐说话换气的机会,赶紧做一个申明解释:
“学校教育的初衷,并不是说给学生的爱情设置条框,加以限制和干涉。而是我们认为,一种功利性的爱情不符合我们教育的价值观。”
斯俐继续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您所说的爱情的功利性指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指我爱慕虚荣?我是为了老丁的钱才和他在一起的?那说这话的人太肤浅了!首先,别人的爱情,有没有功利性,只有别人自己知道。看待别人的爱情,旁人之所以有偏颇眼光,首先是因为他们在自身立场出发点就已经存在着偏颇心理。如果你眼里没有功利,看待别人的眼光里自然就没有了功利。况且我自己的人生选择,我自己的幸福,我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吗?再说恋人之间互相赠送一些礼物,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如果说爱情不允许利益存在,那么是否互赠婚戒,在生日的时候馈送个小礼物,甚至一簇讨人喜欢的鲜花这种行为,都是必须鞭笞唾骂的了?......”
斯俐的口齿伶俐和一番巧辩,直将张老师怼得张口结舌,这是张老师之前绝对料想不到的。张老师眼看自己理屈词穷,这工作做得如此尴尬,这一下子下不来台,心思速转,只得使个“推”字诀,朝斯俐手一挥:
“你怎么就绕在你自己错误的歪理逻辑里出不来了呢?这样,今天先谈到这里,你先回去好好思考!”
张老师怒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把笔记本重重地往桌上一摔,气急败坏着说:
“现在这些孩子,说话牙尖嘴利,咄咄逼人,还歪理一套一套的,都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王主任看她吃了火药的样子,想是工作没做通,便微微一笑:
“这是好事啊!说明本校学生很有独立思想嘛!”
张老师刚碰了硬钉子,吃了火药回来,听了王主任对斯俐赞许的话,更是来气: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些小孩就是要经历过挫折,才懂得长辈的教诲有益无害!”
王主任提议道:
“学生有独立主见,有自己的思考方式是好事。对待特别的学生,用特别的方法。要不我们尝试换种谈话方式和这个学生再聊聊?”
张老师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手一挥:
“我是不想再去做这个学生的工作了,看见了就让人来火。”
王主任赶紧给张老师戴起高帽:
“张老师您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