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叫他不要责怪自己。
在那样的环境下,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孟老师也不希望他冲出来保护自己。
宁淮还有更好的未来,如果他当时真的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孟老师说,他余生都会因此而内疚。
所以,他甚至感激当时宁淮离他足够远。
孟老师也说,他不必苛责自己,也不必觉得对不起他。
那天宁淮和孟老师聊了很久,从孟老师家出来的时候,感觉卸下了身体的重担。
后来宁淮一直想找时间当面感谢一下连青数,但是三院事情太多太忙,一时忘到了脑后。
再次见到她是在瑰梦酒吧开业那天晚上。
不过宁淮差点没认出来她。
先前每次见她不是西装就是牛仔裤,还是头一次见她穿裙子,还挺好看的。
他本来想趁着这次机会,跟她道个谢,但酒吧嘈杂,又被一波又一波的熟人朋友叫走。等到他终于腾出空,再回头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回家了。
宁淮想,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只是没想到,这个“下次”来得那么快。
北京永远不缺来来往往的人,车站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宁淮开车路过火车站,等待红绿灯时,透过侧面车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马路边上低头看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很累。
女生拖着十几寸的行李箱,行李箱上放着他同样熟悉的挂着玩偶的背包,头发有点乱,看起来是在车上睡了一觉。
宁淮下意识笑了笑,驱车调头,缓慢地将车停在她旁边,摇下副驾驶座的车窗,然后给她发消息:“抬头。”
女生下意识抬头,看到他明显愣住。
“去哪里,我送你。”
对于连青数来说,在出差回来当天遇见宁淮的惊吓远远多于惊喜。
——甚至没有惊喜。
她连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疲惫就不说了,现在整个人称得上是蓬头垢面,衣着更是邋遢。因为坐火车的时间久,她本着舒适为主的原则穿了大几号的T恤衫和牛仔裤,还有一双脏兮兮的旅游鞋。
丑到不能看。
她简直想原地喊救命。
宁淮坐在驾驶座上,隔着落下的副驾驶的车窗招呼她:“去哪里,我送你。”
连青数:“……”
那一瞬间,她是想拒绝的。
但最后舟车劳顿使她放弃挣扎。
宁淮打开后备箱,下车帮她将行李箱放进去。
“多谢。”说着,连青数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
宁淮顿了顿,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
“去哪儿?”他问。
连青数报了她合租房的地址,然后说:“谢谢你啊宁医生,还好遇到你,这边叫车太困难了,前面排队约车的还有30个人。”
宁淮叫她的时候,她正在打车,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前面排队的人数一阵绝望中。
“我也是正好路过。”
宁淮从后视镜看她半瘫在后座的样子,问:“刚出差回来?”
“嗯,去了一趟沈阳。”她神色恹恹,没什么精神地回道。
那天从酒吧回来后,她打定了主意要将宁淮这个人从她窄小的心思里拔出去。这一点刚萌芽的念头,被她掐断了。
所以此刻遇到宁淮,她下意识想远离,怕故态复作。
连青数看着他挺拔的身形和难以挑剔的侧脸,只想瘫倒得更彻底一些。
宁淮问:“一起吃个饭吗?”但从后视镜里看她眼都要睁不开的模样,觉得她似乎更想直接扑倒在床上,于是又补了半句:“还是直接回去?”
连青数垂眸,果不其然道:“直接回去吧。”
“好,有点堵车,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连青数从善如流闭上眼。
本来只是想逃避交流,结果因为她太累,真的睡着了。
宁淮从后视镜看到,悄悄放缓了车速。
“连律师,到了,醒醒。”
连青数迷迷糊糊睁开眼,朝窗外看了眼,是她熟悉的建筑楼群。
到家了。
连青数整个人都还懵着。
她怎么又睡着了。
连青数下车,宁淮先她一步把行李箱搬出来,递到她手边。
连青数还没睡醒,脑子里像装了块浆糊,周围一切都是黏黏腻腻的慢动作。她接过行李箱,嗓音闷闷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宁淮低头看着她,说:“上次你建议我去找孟老师聊一聊,我去了。”
“嗯?”连青数反映了一下,才说:“嗯,那你回三院了吗?”
她掩饰自己曾在网上查过他消息的事情。
“嗯。”宁淮说:“所以一直想找时间感谢你,但最近太忙了,没抽出来时间。”
连青数听着这番客套的说辞,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然后说:“那恭喜你。也恭喜那些病人,多了一个好医生。”
她把行李箱朝自己这边拖了一下,拉到右手一侧,抬头看着他笑道:“感谢的话呢我也收下了。”
“那,我先上去了?”她指着身后的楼房,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