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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了(1 / 2)

“这些……都是衣服里拆出来的?”颜苒头皮一麻,只感觉脸上臊得慌。

“我不想折你的面子,但事实确实如此。”顾明谨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抱歉,我承认我不擅长找东西。”颜苒放下东西,捂住自己的脸,“从前我丢东西,都是直接问绿绣要的。”

“这些羊皮上写的都是梵文,我看不懂。”顾明谨拿起油灯,将那些东西又看了一遍。

颜苒凑到他身边去看,彼此的轮廓打成影,交织于一处。

油灯给她的轮廓渡上了一层暖黄的光,她看向顾明谨,笑得美如幻梦:

“我也不懂,许是什么幻术书。”

顾明谨出了出神,将桌上的羊皮卷收了起来,叠好放入前襟:

“但护国寺的人,现在我无法相信。”

“可若等桥修好,他怕是已经跑了。”颜苒瞧着他,在他耳畔低声道:“净慧精通幻术,我怀疑他还在这寺里。”

“他一定还在这寺里,但让他走吧。”顾明谨摇了摇头:“住持说得不错,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颜苒看着他,神情有些不可思议,顾明谨向来逢案必破,除恶务尽,何时这么认栽过?

他是自己怕了,还是替她怕了?

她问,语气有些不善:“那我们还查这些做什么?”

“为了以后能抓住他。”顾明谨眼含担忧:“抱歉,也许与我有关,他这次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也许吧。”颜苒眼神闪了闪,把那句话还给了他。

“呼呼——颜娘子,我验出来了!”宋辞小跑着冲过来,神情激动,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了桌上的食盒:

“失礼,请问这是吃的吗?宋辞一天没吃东西了。”

“是。”颜苒赶忙将食盒打开。

“失礼,失礼。”宋辞抓起一个莲花包,囫囵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

“死者并没有中什么苏叶根,也没有疯,她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怕得像疯了一样?她在怕什么?”颜苒感觉有些心惊。

“恐怕是因为幻术。”顾明谨忽然道:“幻术发动的关键,是人心里的恐惧,反过来,幻术也会放大人心里的恐惧。”

颜苒恍然大悟:“无论是我,还是小翠,中幻术前都很害怕,中幻术后会更怕。苏叶根只会使人昏迷,是栽赃你的手段。但而真正让人陷入幻觉的,其实是内心的恐惧。”

她猛地一顿,问顾明谨:“我和小翠确实是怕了,可郎君你素来心性坚定,当时竟然也在怕吗?”

顾明谨脸色微僵,故作淡定道:“嗯,当时我看见有人躺在地上,便怕了。”

“哈,郎君竟然怕了,你在云州杀敌……”颜苒意识到什么,突然收了话头,悻悻道:“哦,怕便怕了,人之常情。”

偏偏还有宋辞这个看不懂眼色的,一面吃一面问:“是呀,世子贵为大理寺少卿,该是见惯了凶案,怎么会怕呢?”

颜苒瞪了他一眼,怎么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不怕就不会中幻术了。”顾明谨道。

“对对对,我想只要破了净慧的幻术,他也不足为惧。”颜苒笑着附和他,顺带转移了话题:“可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人不害怕?”

“简单。”张素芫和绿绣从屋外走进来,看来是在一旁听了许久了。

绿绣与有荣焉:“死人的事张郎中也许不精通,但活人的事肯定没问题!”

“怎么说?”顾明谨问张素芫。

张素芫勾唇一笑,风华绝代:“五行有木火土金水,脏有肝心脾肺肾,情有怒喜思悲恐,相互对应,互相生克。恐五行属水,在脏属肾,被思所克,思五行属土,在脏属脾,因此只要服用补脾土,抑肾水的药,让人思虑深远,便不会心生恐惧。”

“嗯,什么意思?”颜苒看向顾明谨。

顾明谨想了想,声音有些不确定:“大概是,她能配解药。”

宋辞啃着饼,点了点头:“唔,确实可行,阔大雨出坏了后山的草药,桥没削好,怎呢配?”

“没有草药,可以针刺。针不够,还有砭石导引膏摩……只要素芫这个医者还在,办法就会有。”张素芫眼神一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连杀两人的恶僧出山!”

“说得好!他修佛修得漠视人命,比一般凶犯更可怕,不能放他逃去。”颜苒看向张素芫的眼神变了,带着些敬佩。

张素芫本想对她笑,但中途却看了眼顾明谨,然后心虚地移开了眼。

颜苒:???

“你们说得不错,此人不除,终归是个隐患。”顾明谨也转了话风。

颜苒笑问:“郎君方才不是说,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吗?”

顾明谨何尝不知净慧是个祸患,需要早日根除?但他只担心颜苒会再次受伤。

今日那片山崖,令他想起了前世,无法不害怕。

但颜苒想除了净慧,他阻止不了,便只能尽力助她。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是毫无头绪,如今看来,尚可一战。”顾明谨眸色一定:“我去让他们暂缓修桥,素芫和宋辞想办法制药,今晚,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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