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秀压低声音,极小声地喊着。
“你还真来了?”
刘麻子推开门,眼神放光,惊奇地瞧着她,又看看她背上的程芸,看不清她的面貌,但这纤细的身姿他是瞧地真切,顿时垂涎欲滴:“一两银子?”
王秀伸出手,说:“先交钱。”
刘麻子还待细看,却见王秀向后退开,眼神警惕,摆明了不给钱是绝不会交人的,刘麻子扯扯嘴角,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这总行了吧?”
话音刚落,王秀便一把夺过银子,仔细查验后才把人放下来,临走前她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番:“这事你切莫声张。”
她也是出于一番好心,这才提点一声,但刘麻子听不听,全在于他。
刘麻子连忙将人接过,急忙挥开垂落的发丝,去瞧程芸的脸,虽然无甚光彩,却也不丑,他心下满意,哪还顾得上王秀,只迫不及待地抱着人进了屋。
“呸——”
王秀唾脸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事就算解决了,纵然东窗事发,也与她无关,是程芸自讨苦吃。
房内。
刘麻子将人放倒在床榻上,一双大手便摸了上来,正准备享受一番,却忽地被人踹翻在地,他抬头一看,却见那床上明晃晃地坐着个男人!
“!”
檀青脸色黑沉,眼中杀气涌动,他从床上坐起,十分嫌恶地来到刘麻子近前,半蹲而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别……别杀我。”
刘麻子顾不得别的,在地上爬着,他毫不怀疑,若再有事端,这人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看也不敢看他。
“砰——”
檀青一掌打晕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杀意,这般的人,怎么配得上檀月,当那门开启的瞬间,他便心生不妙,顶替了檀月,化作檀月模样,入了这套。
移形换影,真是防不胜防。
他再看着身上这套喜服,只觉得恶心万分。
“檀青。”
檀月推开门跑了进来,凑到他身旁,担心地看着他,檀青眉头一动,想也没想便一把抱住她,将头搁在她脖颈间,深深嗅闻,直到闻到她身上清浅的花香,他才缓了过来。
宋蘅倒是没有取笑他,只是默默看着。
没有人能忍受这种人。
“哗啦——”
在一片鼓声中,更有河水湍湍,奔腾不息。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豁然向一侧看去,只见矮山之畔,正是那一条宽阔大河,岸边杨柳垂落,密密麻麻。
她再看脚下,原本只及脚底的河水竟已至脚踝,水浪不绝,江风扑面而来,她看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觉得那河水不知何时,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咚——”
鼓声震天,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由得漏跳一拍,眼前一花,天便亮了,刘麻子失去记忆,正揣着银子去镇上赌。
而房内,赫然躺着憔悴不已的程芸。
她的衣服更破了,头发散乱,遮住她整张脸,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同那黑乎乎的床融为一体。
镇上刘麻子趴在桌子上,不错眼地盯着骰子,神色癫狂:“大大大!”
“买定离手!”
庄家摇动骰子,口中念叨,竹筒里哐哐声不停,引起一众人注意,直到某一刻,庄家将筒子扣在桌上,此举更是令人翘首以待。
“大大大——!”
“小小小——!”
“……”
桌上银子不值钱般地堆着,更有铜板无数,桌边赌徒看客无数,皆提了一颗心,又期盼又焦灼。
“三三一,小!”
“——!”
“哎!”
“……”
有人狂喜有人哀嚎,刘麻子懊悔地锤了锤桌子,满是不甘心,有人讽刺他:“你这点钱哪里够?没钱就赶紧下桌。”
刘麻子拍案而起:“谁说的?!我还有……还有这壶酒!”
“哐当——”
他将酒壶掷于桌上,眼珠泛红:“再来!”
“这值几个钱?”
庄家:“行了,再来。”
“大大大——”
“小小小——”
刘麻子咬牙:“大!”
“哐哐——”
骰子撞击筒壁,牵引人心。
“一一二,小。”
刘麻子锤桌,又是一番懊恼。
“你还能拿什么赌?”
周围人都看着他,他张了张嘴,绞尽脑汁地想着主意,忽然间,他灵光一闪:“媳妇,我还有一个媳妇!”
“你哪来的媳妇?”
旁人不信,哄笑出声。
刘麻子急急道:“昨儿刚花了一两银子得的,起码能作三两银子的赌注。”
“去去去,少胡说八道。”
“你们别不信,到时候输了去我家拿人就是!”
他说得信誓旦旦,扒在桌子上执意不肯走,庄家眯着眼打量他几眼:“行了,信你一回。”
他登时喜不自胜:“多谢。”
赌局再开,骰子滚来滚去,翻来又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