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走投无路了,一看陈渊哥哥这么厉害就跑得那么快、哪里像心境被兽怨灵纹侵蚀的样子!”
手足无措地捧着少年断臂,聂欢眼眶里的泪珠终于颤颤地落下来,口中又气又恼地骂,但翻来覆去也就‘卑鄙无耻’‘可恶至极’几个词。
陈渊摸了摸少女发顶,拉起她走出山洞,回学宫。
早春寒风萧萧,凉透的血冰冷粘稠地沾在少年脸上,一双剑眉星目扫去往日沉郁,如把出鞘的利刃、锋芒毕显。
少年自幼跟随家中长辈狩猎,从小学的是招招索命,可他性情正直义气,尽管被多番针对,仍然顾念学宫规定,同情他们被兽怨灵纹逼迫得越发偏激,故而擂台上攻击从没真的落在命脉过。
但今夜,他平生第二次对人起了杀心。
第一次,是为了陈家满门。
第二次,是为了阿欢姑娘。
*
这夜,月衡峦激动得一夜未眠。
每每回想起那一日演武台上,聂欢表面谦逊、实则挑衅自己的一幕,都令他心中恨意无限滋长。
故而前些天,他暗中赏了即将心境崩溃的古炽一株宁心仙草,而后言语不落话柄地挑唆几句,对方便立即意会,主动向饱受兽怨之苦的学子们谋划起绑架聂欢勒索宁心仙草一事。
月衡峦倒要看看,遭此一难、聂欢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天一亮,他照常去学殿上早课。
一进门便发现,今日学子们明显有异,坐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
见月衡峦进学殿,一个学子招呼他过来,小声问:“月学长,昨夜的事你听说了没?大晚上陈渊带着你堂妹满身是血地走万阶回来,那场面……噫、据说连发现的巡夜仙师都吓了一跳!”
“是啊、巡夜仙师询问之下才知,有诛邪院学子违反院规,对同窗暗下毒手,其中数人已经伏诛!”
其实巡夜仙师说得含蓄了。
当时的陈渊简直如一头野兽,发现外人一瞬间望过来的眼眸极其凶煞,令人怀疑是不是兽怨灵纹已经彻底侵蚀了他的心智。
直到身后的少女伸手拉拉他的衣袖,柔声道:“陈渊哥哥,是巡夜仙师、不是坏人。”
陈渊回头看向少女,轻轻点头时,眼中才有柔软的情绪。
“什么?是哪些人胆敢挑衅我月族、对堂妹图谋不轨!”月衡峦故作极为惊讶,“我堂妹可曾受伤?”
“这倒没听说,只是陈渊似乎伤得很重,非将你堂妹护送回学子舍后、就被仙师强行扭送到医堂了。”
“那就好、等下学后我定要探望堂妹一番!”
月衡峦表面松了一口气,心底暗自失望。
学子们又窃窃私语地聊了一会,直到仙师上课才安静,心神不宁地熬到下课,便又听闻一个劲爆的消息:“月族两位近九阶大能连夜赶来学宫、现在人已经在刑罚堂了!”
众所周知,学宫学子凡违反院规与修士法令,都会被先送入刑罚堂问罪,视罪行决定是否转交巡律府。
*
学宫,刑罚堂。
月凌华夫妻星夜兼程赶来学宫,心中怒火中烧,迫切之下面上不见半分疲态,确实聂欢无恙后,立即带着女儿来刑罚堂兴师问罪。
面对一众惊动的刑罚堂仙师,月凌华掷地有声道:“诛邪院十余名学子共谋绑架我女儿璃凰、意图向我族勒索宁心仙草,罪证确凿,应立即报予巡律府颁布通缉令、将凶手捉拿归案!”
刑罚堂仙师额头汗津津地道:“二位稍安勿躁、事态还未完全查清楚,尚不能直接盖棺定论。”
“查清楚?还要怎么查?璃凰身上的双铃与我手中单铃乃是一对,昨夜忽然响起,诛邪院教出的那些好学子想怎么对我女儿下毒手、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夫妻二人的证词可否有效?!”
苏未晚怀中揽着受惊的女儿,一直轻轻拍着少女背脊安抚,闻言猛地抬起眸,情绪异常激动。
昨夜,她夫妻二人原本正在碧水小榭对弈。
怎料金铃忽然响起,她不仅听到一群匪徒绑了璃凰、想勒索她们,甚至还在讨论要剁哪根手指头寄来,更差点对女儿……
苏未晚当场气急攻心,险些吐血昏迷,还是月凌华稍稍冷静些,幸而宸川与太白州相邻,直接架最快的天工飞鸢,以近九阶修为全力催动,带爱妻星夜兼程赶来学宫。
苏未晚眼眸似燃着怒火,一字一顿道:“昨夜之事,若非璃凰并无大碍,若非我与夫君皆出身学宫、尊重各位仙师,否则就不是在此对峙,而是直接请太白州巡律府府人入学宫调查、并追捕那些凶徒了!”
“此言不错。”
月凌华静静立在妻女身前,神色冰冷地颔首。
对方有理有据,刑罚堂仙师苦不堪言,长叹一口气,正要再开口劝慰一二。
“阿爹阿娘,要不就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苏未晚怀中,聂欢动了动、探出半张惨白的小脸,看了一眼刑罚堂仙师为难的脸色,咬唇道:“学长们也只是因为宁心仙草才走上歧途,情有可原,不若便放过剩下的人,不再追究吧。”
“……”
闻言,刑罚堂仙师心里